林微和张年交换了联系方式,张年就离开了。
小女孩还在抚摸林微的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林微压下所有的情绪,冲女孩笑了笑,自闭症女孩也笑起来,但她是不知道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才发笑的。
女孩的笑容澄澈烂漫,仿若是在一无所有的石缝中拼尽全力生长出来的小花,小花摇曳着,明知艰难却仍在生长。
林微想守护这个笑容,这种守护的心如同那天在雪地里她想保住康康一样强烈,也如同她想见沈岸的心一样强烈。
强烈的情感在她内心激荡,生命的天平剧烈摇晃,当下的重量远远超过过往。
她心里很多未解开的结在慢慢松开,舒展开来,病症的恶魔露出本来的面貌,不是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而是她自己逃脱不得的悲伤。
悲伤被松绑,四散而开。
那些也许无法彻底清除,但她不想它们再次成为束缚。
灾后的医疗救援工作一直在持续,直到有一天,林微看到了张年的来电。
她正在给病人做治疗,第一次,她不想守规矩,手颤抖着,屏住呼吸接了电话。
“微微姐,你老公找到了。”张年可能是怕她担心,笑着说:“他没事,说让你忙完再去找他。我等会把地址发给你。”
林微在听到张年说沈岸没事的时候,泪如雨下,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的手机外音有点大,病人听到了,他看到林微在哭,宽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微看过这位病人的资料,他有轻微的阿尔兹海默症,在地震中失去一只手,儿子儿媳老伴都丧生了,只留下个两个月大的孙子,是他儿子儿媳用命护住的。
这样的人还在安慰她,为她庆幸。
她很歉疚,朝病人鞠躬,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歉的话才能说得出来:“对不起,耽误您的治疗时间了,我们现在继续。”
“没事。”
谁也没说谁的不容易,就像一场普通的治疗,看病,开药,叮嘱……
一连几天,沈岸没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给沈岸打电话。
她懂,沈岸不想耽误她的工作,如果她听到他的声音,她可能会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他。
连续工作二十多天后,林微有了一天休息时间,她立马就去找沈岸。
几经辗转,她才到沈岸所在的小镇卫生院,这座小镇没被地震影响。
到病房门口时已经下午了,她终于见到了只要一入睡就会梦到的男人。
他正坐在病床上打点滴,病床上放着小桌子,桌子上是他的笔记本电脑,他在工作。
林微飞奔过去,不管会不会打扰他工作,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沈岸僵住了,半晌没反应。
两人都没说话,林微只是哭,哭得很大声,把临床的人都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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