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本着是跟着皇帝来凤家讨要个公道,却不曾想皇帝莫名其妙被她给打发了。
他心中怎能不气?
凤清眠黑了脸:“刘相请自重,朝堂事和小女无关,刘相何至恶语伤人。”
“你能杀了我儿子,我便不能骂你女儿一句吗?”刘清很是激动,瞪着眼睛好生怨恨地看着凤清眠。
刘清老来得子,最是疼爱有加,往日里宠得不行。
自然也是宠出来了一身毛病,在长安非议颇多,有些口碎的到太后跟前说道,听多了太后免不得说他不争气。
太后本意是不愿看着刘家后人平庸,他为了平息太后的火气,只得把儿子送到了营中历练。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把儿子的命都断送了,如今是悔恨交加。
恨不得让凤家一百多口人给他儿子陪葬。
可事情发生后,他在太后跟前说了不知道多少回,在朝堂上也上奏上了不知道多少道。
等来等去,始终没得到皇帝一个准信。
每每总是敷衍了事,今天好不容易准许他跟来凤家,眼看着又没了动静,他怎么能不急?
而且,昨晚在摄政王府发生了那样的惨案,现在朝中乱成一团,恐怕等这一波混乱过后,他的事就没人记得了。
也就草草了事,他的儿子,死得冤啊。
“下官已和相国解释过,惩戒令公子之事皆是按章程,令公子的死因尚未查清,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凤清眠。”刘清气急,指着凤清眠大骂:“别一口一个章程,你就是在公报私仇徇私枉法,我定要你们为我儿偿命!”
刘清仗着太后撑腰,向来跋扈,压着朝中大臣,无人敢顶其锋芒。
奈何凤清眠直性子,事事求个公正,在朝堂上没少和刘清起争执。
可是结下了不少的梁子,如今又出了这么一出,刘清自然是想要吃凤清眠的骨头,喝他的血。
凤清眠欲要反驳,云歌辞连忙挽住他的手。
“爹,时间不早了,该准备准备上早朝了。”
凤清眠收住了脾气:“爹爹这就去。”
“爹爹整束好,女儿稍后去送送爹爹。”
见她神色有异,凤清眠明白她是有话和他说,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云歌辞看向刘清,嫣然笑道:“相国大人也该上朝了,令公子之事到底该做何断,相信皇上有数。”
刘清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女孩儿年轻娇柔,看着满面春风,可那眼里却是一片淡凉。
瞧着让他极是不舒服。
可他年岁摆在这儿,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儿红脸撕扯,这反而是掉了自己的身份。
“哼。”刘清一甩手,走了。
刘清一走,云歌辞才看到站在角落里柔安。
少年很安静,十五六的少年,白白净净的,个头已经拔高,站在那里不说话,倒也算得是谦谦少年郎。
察觉到她的眼神,少年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沉静如水。
短暂的对视后,少年收回目光,抬脚跟着刘清走了。
可这一眼,在云歌辞心中泛起了一些波澜。
她总恍惚觉得熟悉。
对了,这目光,像极了当年的萧离声。
安静,沉凉,超乎年纪的冷醒。
他在亲眼目睹家族巨大悲剧之后,一夜成长,有了装在心里的野心,安静而热烈疯狂。
一个念头徒然生成。
他会成为执冥殿,最利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