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德约科维奇活动了下肩膀,眼睛像带倒刺的钩子紧盯着欧阳铎。
“随便。”欧阳铎的目光立即迎了上去,检查枪械,校枪,寻找射击方位,两个人碰面的十几分钟里没说一句话,偶尔用刺刀般的目光互相挑衅。
德约科维奇的目光沉着冷静,目光中唯一的色彩是轻蔑。在偷袭梅特约岛的时候,他从瞄准镜里清晰地看到欧阳铎,狙击手一生中能遇到的枪口对着枪口,瞄准镜对着瞄准镜的机会寥寥无几,他当然牢牢记住了面前这个亚洲人,不过他并不担心,他记得扣动扳机的瞬间,欧阳铎并没有像一名勇敢的士兵那样与他对射,而是选择了逃避。
德约科维奇不是来接受挑战的,他要羞辱孬种。
欧阳铎的目光火辣辣的炙热,他要复仇,和德约科维奇对射前的躲避让他失去了自己的骄傲和勇气,深深的耻辱感像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每当想起当时的情形他的脸色都会变得酱紫,似乎快要窒息了。
军人的荣誉,男人的尊严,两只老式SVD狙击步枪对瞄的零点几秒钟的错误选择成为了欧阳铎从军以来的奇耻大辱,如果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遇到德约科维奇,他选不择手段地杀死他,之后亲自挖一个三米深的大坑。
坑,越深越好,连同自己的耻辱一起埋掉。
“挑战者,你想怎么玩?”德约科维奇目测着一百米外的靶子,目光在右侧枝头颤动动枝叶停留了几秒,悄悄测量着风速。
“随便。”欧阳铎伸出湿润的舌尖,他习惯用身体的感觉测量风速,其实对于顶尖的狙击手来讲,一百米外的靶子就算去掉瞄具,在可视性极低的环境里他们也能一口气打上几十个十环。
欧阳铎不敢轻敌,这也许是他唯一打败德约科维奇的机会,他不能再败了!昨天卡纳莉斯同意他的要求后,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挑战德约科维奇,他马上大喊‘明天’,虽然身体多处受伤,体力不支,但他不能再等了,那种活着在羞耻里的感觉比死要难受。
德约科维奇怔了下,来到黑水公司后每年都会有几十个家伙挑战他,每次他都会全神贯注地接受挑战,即便挑战者是个没有作战经验,刚从军队加入黑水公司的雏儿。这样做,德约科维奇有自己的理由,他认为能够加入黑水公司的必定有过人之处,长期在训练战斗中得来的经验会在挑战的刹那集中倾泻而出,他要抓住刹那间的机会学习对方的优点。
学习敌人的优点,吸收一切可以提高自己的营养,这是因为这样德约科维奇才在枪林弹雨里闯了出来,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踹了他一脚。
欧阳铎没有轻敌,德约科维奇更不会轻敌,无数场恶战中养成了恐怖的习惯,就算他的对手是个拿着木棍的成为年孩子,他也会抓住最先出现的机会一枪爆头。
“比赛瞄准吧。”德约科维奇卸掉了弹夹,按上红外线瞄准镜,把左膝跪在地上,枪托牢牢顶在右肩,红外线瞄准镜射出的红色斑点稳稳地落在了远处靶子上的圆心。
欧阳铎二话不说,卸弹夹,按装瞄准镜,同样的姿势瞄准了远处的另外一个靶子。
“计时开始!”一名戴着墨镜的佣兵按下秒表,跨步站在两人身旁,两名看靶的佣兵手里拿着帽子从树后走出,紧盯着靶心的红色斑点,一旦谁的瞄准脱离十环,他们的帽子就会举过头顶,那就意味着有人输掉了挑战。
围观的佣兵们低声议论着,他们了解德约科维奇的性格,他历来喜欢在最短的时间内放倒对手,可是今天却选择了马拉松式的比赛。
“只许看,不许说,谁再废话马上给我滚蛋!”洛斐扭头骂了一声,佣兵们立即鸦雀无声。
洛斐朝随身秘书挥手“告诉业务主管,会议推迟。”
“下午?”作战参谋出身的秘书跟了洛斐七年,在75游骑兵团的时候就像影子寸步不离洛斐左右。
“等我通知。”洛斐打定主意要看完这场比赛,两名顶级狙击手选择最基本的射姿比赛,注定要成为一场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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