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里,只要她能睡一会儿,能让眼睛闭上一会儿,那都好......
黑色的夜,那么的暗,那么的沉,那么的静,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病房中的墙壁和床单照的愈发白,愈发刺眼。
叶若初身旁睡着没有丝毫温度,已经死去的叶正霖......
她不怕,一点都不怕,身旁的是她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怕?
沈墨寒没有合眼,其间去了郭燕婷的病房,她也没有醒,还在昏迷中。
翌日清晨,醒来后的郭燕婷才去了病房,看着那样的叶正霖,她痛哭不停,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一起走过多少年,度过多少风雨的老伴,现在说不在就不在了,这怎么能不让她悲痛欲绝?
叶若初面目憔悴,眼睛深陷,嘴唇干裂,她伸手去扶郭燕婷,却被郭燕婷一把狠力推开,她眼中有些愤恨。
那抹愤恨她看得清清楚楚,嘴唇抖动,身子轻颤,她没敢在上前,一步都没敢再跨上去。
......
叶正霖的死对郭燕婷的打击很大,很快,她承受不住就病倒了。
试想一下,一天都不吃不喝,只是哭,又有几个人的身子能承受得住呢?
她病倒了,叶若初还在强撑着,撑着最后那份力气,看着叶正霖火化,为他办丧事。
沈墨寒一直在她身旁,三四天的时间,她从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做着自己要做的事。
她已经麻木,没有任何感觉,麻木的驱使自己去做这一切。
下葬那天,叶若初一路抱着骨灰盒没有松手过,来送行的都是些亲戚。
她走的很慢很慢,似是走在了刀尖上,每向前走一步,带来的感受都是痛不欲生。
那么高,那么大,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爸爸,现在却只成为了骨灰盒中那么一点的灰烬。
即便那么小,可她怎么抱都抱不够,怎么抱都不舍得撒手,她知道,这是最后一程了。
将骨灰盒埋葬后,真的就什么都断了,什么都不剩了。
郭燕婷看不下去,强硬的从她手中将骨灰盒夺走,面目发青:“他都已经死了,你还不让他入土为安!”
她像是疯了一样的不肯松,抬手,郭燕婷却是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沈墨寒已经不知怎么样才能让她心中的苦痛减少半分,如果可以,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一捧一捧的土撒子骨灰盒上,将骨灰盒遮掩,当彻底的遮掩后,郭燕婷一口气没有上来,再次晕过去。
郭燕婷被带走了,亲戚朋友们也走了,叶若初跌坐在墓碑前。
方才那刻天气还是好好的,此时却刮起了风,瞬间乌云密布,然后瓢波似的大雨砸落下来。
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她很是狼狈,却没理会,将包打开,包中的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