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皇室贵族也要按军法处置吗?
这笔账总要找人算一算的。
而昨夜横尸之人,无论抢夺商队的强盗,还是走私商人,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然而比之他们,那些在背后拨弄棋盘的人更加可恶,然而这些人却是不能轻易弄死的人。
呵!迎着橘红色朝阳纵马前行的人,模糊的看不清身影,一声轻蔑又讽刺的冷笑,也无人听到。
公平,哪里来的公平?
这一年到九月,洛府上下就热闹起来,洛家嫡幼女的生辰到了,这一位可是洛家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
洛夫人早早地开始让人准备,十一岁的生辰既不凑整也非本命,但洛夫人还是不想委屈了女儿。
而且洛和铃慢慢大起来,与世家们的人情往来也该有。
女儿再留也不过几年光景。
想到这里,洛夫人感叹,时光飞逝,岁月无情。
她垂眸看洛君,这个为了她不知吃了多少苦楚的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便是头上,都隐隐藏了几根白发。
男人安恬的伏再妻子膝上,目光温柔的可以腻毙心魂。
他们住的院子后边有一棵华盖满庭的合欢树,花容花落都落进女子眼底,而洛君的眼里,只有这个凝望着花树,眉间带着些许憔悴的女子。
入了秋季,合欢细密小巧的枝叶间挂着小豆荚似的合欢果。
洛夫人看见它们,觉得与她一双儿女极像。
她若是那一朵过了夏就零落入泥的花,只愿她的儿女能一世平安平安康健,无忧无虑。
“洛君,你说韵儿与铃儿日后会如何呢?”
洛君起身将她纤细的身形笼进怀里,像是抱一个年幼的孩子。
他说:“他们必然会很好,韵儿已经能担起家事,铃儿有她师父照料,将来之事未可知,只是他们一定会很好。”
他说话的语气轻的像呢喃,分毫与儿女面前严厉的模样无关。
洛夫人柔美的脸上泛起微笑。
她已经不是十分年轻,沉珂久积,面色也不如平常人红润好看。
洛君望着她的眼睛,她目光是沉静的,多年前他爱恋的明明是个人鲜艳明丽的女孩。
洛家独女,小字折鸢。
他还记得女孩扬着小巧的下巴瞪他,眼睛温软的,像是受半点委屈都要哭出来。
他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便将这个女孩放在心尖捧了二十余年。
恍然今日,料往事纷飞如梦。
只有将身边人拥进怀中,他方能安眠。
一转眼九月初八。
洛和铃的生辰,洛家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杳城所有洛家的产业都挂着红绸,几个大酒楼里,流水宴客,只要往来经此,提笔写一句吉祥如意的话,皆可进门吃席,分文不取。
便是乞丐,都能在设好的布施摊子里,一日三餐领两个大肉包子,一碗粥。
这样大的事,裴家自然要来。
裴染一到,冲下马车一溜烟不见。
裴夫人气的发笑,碍于人多,不好发作,也就由着她去了。
料想也知道,她整日念叨着洛和铃,如今着急成这般自然是要去见小寿星。
裴染熟门熟路到了玲珑榭,还未进门便听见有个少年的声音。
她怀里抱着给洛和铃的生辰礼揭帘进屋,先是对着洛和韵狠狠瞪了一眼。
洛和韵正端着杯盏,吓到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