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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的表情很诚恳,比奸商都诚恳:“景老哥,你是武将,我是文官。说起行军打仗、战场厮杀,你在行。可要说到运谋用计、官场伎俩,我在行,你说对不对?”
景千户把头连点,道:“那倒是!”
叶小天道:“所以,兄弟给你分析分析这个事儿,你看在不在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那就当我放了个屁,你别理会就是了。”
景千户道:“言重了,言重了,你说,我听着。”
叶小天道:“任何事情,不外乎情和理,就算是法,也得合乎情、占了理。辎重被掳这件事,你要说驿路坎坷,不易通行,两侧又是草密林深,易于藏匿,这话不假!可谁不知道贵州道路难行?那是有名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啊,要不然能到如今也就一南一北两条驿道?
再说林深草密,这里可是山区啊,驿道两旁都是山,难道能把所有的树木都砍光,野草都烧光吗?这个道理我明白,难道花知县就不明白?如果真的抗辩起来,老哥,你还真占不着理儿。”
景千户挠了挠头,悻悻地没有说话。
叶小天又道:“再说,护路者有护路者的责任,护辎重者也有护辎重者的责任,就算本县脱不了干系,可辎重丢失的主要责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算到花知县头上,护送辎重的军队是干什么的?你就是硬拉上花知县,这一百大板,你也得独挨八十,对不对?”
景千户当然明白,他也是明知想从山贼手中夺回辎重难如登天,这才想攀上花知县,这时一听叶小天分析,心里越听越凉。这事儿的主要责任,还真难赖到人家花知县头上。
叶小天道:“我看花知县脸上有五道手指印子,是老哥你动的手吧?”
景千户瞪着怪眼道:“昂!怎么?”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难怪张尚书那么说,老哥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太暴躁了些。这事儿就算主要责任不在你,你就该打人家一记耳光?现在这事儿还没出葫县,怎么都好说,如果真要打官司来,那就一定会闹上朝廷。到时候,花知县告你一本,你说朝中那些大臣会向着谁?人家可都是文官!那时你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么。”
景千户别愣着脑袋,不服气地道:“那你说,怎么办?”
叶小天道:“好办啊!你手里有兵,花知县是地主,有耳目。与其在这里大家扯皮,不如联起手来,由花知县派人打探那伙山贼的下落。一旦找到他们,则由老哥你率兵清剿。哪怕东西拿不回来了,只要斩获贼几颗人头,咱们也能向朝廷有个交待。
如果始终打探不到消息。那就不是你不肯追回军需,而是本地官府无法提供山贼的消息,纵有惩罚,你也有个说法。再者。你与花知县已经有了合作,他也不好再把此前被你掌掴过的事情提出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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