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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是为遵义。
遵义乃播州之中心,北依大娄山,南临乌江,是由黔入川的咽喉之地,黔北第一重镇,也是杨应龙的根基之地。
因为播州距川蜀更近一些,所以杨应龙这位坐拥超过贵州五分之一土地的播州王,与四川方面的大员们关系更亲密些,反倒是和贵州方面的朝廷大员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此时,杨土司规模宏大,尤胜于一般藩王府邸的大宅子里面,那处最为壮观,其富丽堂皇仿佛一座宫殿的大厅里面,杨应龙身着一袭月白道袍,斜卧在一具龙床般的罗汉榻上。
杨应龙微闭着双目,正倾听着下属向他禀报着事情,旁边有两个蝉鬓蛾眉、俏靥如花的小丫环为他轻轻捶着腿。
这里说是大厅,其实就是一座宫殿,举架极高,大柱藻井,只是为了避嫌,门楣上没有挂上某某宫、某某殿的名字,在一块黑漆金字的牌匾上写的是“据德堂”三个字。
一位青衫文士模样打扮的人正向他禀报着:“叶小天怒斩五位权贵子弟的举动激怒了张铎,是以当五位权贵率私兵围攻刑院的时候,张铎袖手不理,不想于监州却出面阻止了他们。”
杨应龙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动。那青衫文士又继续说道:“……之后不久,于监州便陈兵于铜仁一侧,携叶小天出现在府署,声称叶小天受她庇护,张绎投鼠忌器,不敢再下毒手。
不料此时却有格哚佬部出山,张绎素闻山苗野蛮,嗜杀成性,便想借刀杀人,命叶小天前往提溪处理,谁知叶小天到了提溪,居然说服了格哚佬,秘密勾连果基土司,和于监州合谋,坑了张绎一道,将提溪张家的领地划走了一大块……”
那青衫文士模样的人,是杨应龙手下的一位土司,名叫陈萧,原本担任家政一职。赵文远的父亲死后,他就顺位晋升,成了播州宣慰司杨应龙的“总理”,即大阿牧。
至于坐在他下首的那位年轻人,就是赵文远了。赵文远伪造父亲遗命,返回播州争夺家产。以杨应龙的精明,未必就真的相信他所伪造的遗嘱。
不过,支持赵文远获得家族中富庶的领地,弱化赵氏家主的力量,有利于他更好的控制赵家,杨应龙当然认可了这道“遗嘱”。
在他的支持下,赵氏长子不敢反对,赵文远成功地分得了一大份家产,也就此成了杨应龙的忠实追随者。
不过,以赵文远的身分,轻易可见不到杨应龙,这一次杨应龙突然把他唤来,赵文远真是受宠若惊,只盼能给杨大人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是以竖着耳朵,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揣摩着杨应龙的心意。
陈萧说了好半晌,才把到目前为止发生在铜仁的一切对杨应龙说完,说的他口干舌燥。陈萧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做为大阿牧,地位就像天子身边的首辅,举止还是比较自由的,赵文远就不成了,摆在他面前的那杯茶,他自始至终都没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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