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镇外已与鱼俱罗统领的隋军相持多时,突厥头领唯恐晋阳城中的大批隋军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增援,因此不欲在此耽搁过多的时间,随即向层层围住鱼俱罗的手下下达了从速斩杀鱼俱罗,全军撤退的命令。
突厥骑兵得到头领格杀勿论的军令,一拥而上,就要以众欺寡,将包围圈中的鱼俱罗乱刃分尸。
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策马立于包围圈最外一层的数十名突厥骑兵只觉胯下的战马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躁动起来,旋而,一股焦糊气味窜入了这些突厥骑兵的鼻腔之中。
他们扭回头一看,惊得嘶声吼叫起来:“马尾巴怎么着了?”
当他们发现自已胯下骑坐的战马被人烧着了尾巴时,已经为时过晚了,一匹匹被点燃尾巴的战马像发了疯似的四下横冲直撞,霎时间就将数百名突厥骑兵组成的层层包围圈冲了个稀里哗啦,溃不成军。
鱼俱罗本已抱着杀一个是一个的必死想法,一心准备着多拉几个突厥骑兵和自己结伴上路,此时突然见突厥阵中起了躁乱,忙趁势舞开掌中大刀,就近砍翻了一名突厥骑兵,夺下他胯下的战马,翻身上了马,挥动大刀,掉头向已方的队伍中冲杀过去。
那位突厥头领不意陡生变故,手下自乱了阵脚,使得已成案上之肉的鱼俱罗活脱脱地突围而出,退回了隋军队伍当中,气恼之余,已知今晚势难达成目的,喝令三军制服受惊的几十匹战马,匆匆撤出了灵石堡。
鱼俱罗死里逃生,退回到隋军队伍当中,缓过一口气来,这才发现,方才出阵那一通拚命厮杀,自己带去的三十名隋军骑兵已全部阵亡,连他自己身上也添了好几处伤口。
“鱼将军,我这一招以毒攻毒,火烧马尾巴的计策如何?”
鱼俱罗正在神伤之时,突听马前有人向自己问道,他低头一看,原来是鲜于罗带着二三十名手持火把的军士正笑吟吟地立于马前,望着自己。
“方才是你,救了我?”这时,鱼俱罗才算彻底明白过来,是鲜于罗率领一干军士,趁突厥骑兵全力合围自己之际,烧着了突厥骑兵的马尾巴,才使自己逃得了一条性命。
鲜于罗虽然对兵法一道不甚了了,可贴身护从杨广经年,脑子里的鬼点子却不少。当突厥人改用火攻,点燃了当做阵墙之时,他就躲在一旁,暗中寻思如何破解突厥骑兵强大的攻势。待到眼见鱼俱罗孤注一掷地率领阵中全体骑兵冲杀出去,反被十倍于已方的敌军层层包围起来时,眼望突厥骑兵胯下那一匹匹战马,鲜于罗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于是,他便亲率二三十名步军,分散潜行,悄悄溜到了最外一层包围圈的那数十名突厥骑兵马后,点起火把,烧着了数十匹战马的马尾巴,使得突厥阵脚大乱,成功地救出了鱼俱罗。
“侥幸,侥幸啊。”
鱼俱罗强打起精神,集合所余人马,清点双方伤亡情况,发现突厥此次趁夜来袭,前前后后被自己率部斩杀的统共不到四十人骑,而自己这方,不但身为三队管带的裴虔通被突厥人掳走,三十名骑兵全部阵亡,即连步、车、弓其他三个军种也多有伤亡,统查下来,灵石堡外和突厥铁骑这一场遭遇战打下来,即便结成了方阵对敌,骠骑营伤亡的人数也几乎达到了对方的三倍之多。
所以,当次日晌午,杨广一行抵达灵石堡时,等候在此,与他们会合的只剩下了不足一百五十人。
与突厥仅此一战,号称精锐的晋王骠骑营就几乎折损了一半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