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个姿势是不是好些?”这是小惜的声音。
郑祁耶才趴在窗外听了一两句,就觉脸上发烫,胸中一股怒气直窜了上来,再也忍不住了,抬手猛砸窗棱,冲房内叫骂道:“我把你们这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还不快给老娘滚出房来!”
房门“啪”地一声从里面推开了,杨素手执一柄拂尘从房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满脸惊恐的小惜。
“你们这是?”郑祁耶一眼瞅见二人衣衫周整,不像是在做男女苟且之事,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惊讶地问道。
“夫人,老爷他称赞我骨骼精奇,是块练武的材料,正手把手地传授我武功呢。”小惜年纪虽只在十二三岁,头脑却甚是机灵,一眼瞧出郑祁耶脸色不对,忙跑到她面前,红着脸急急地解说道。
杨素却只哼了一声,对郑祁耶不理不睬,径直冲着小惜说道:“既然有人瞧不得咱们在房中练功,索性就在这书房门外,你把这几天我教给你的招式再串练一回,瞧瞧有没有长进吧。”
郑祁耶自知方才失态,错会了意,讪讪地退在一旁,看着小惜手挥一柄拂尘,在书房外按照杨素的吩咐串练了一回招式,方没话找话地向杨素说道:“处道,昨日晋王府中有人来府中传话,说是晋王派人回京,想见一见咱们府中的掌案谢讽。不知你可知此事?”
杨素当小惜串练招式之时,全神贯注地瞅着小惜练功,浑不把呆立一旁的夫人放在眼中,待此时听她说起晋王杨广派人从并州赶回,指名道姓地要见三年前被自己营救出天牢,如今在自己府中掌案的谢讽,不由得转过头淡淡地问了她一句:“晋王府是什么人要见谢讽啊,不妨请他来府中,我正想当面问问他关于突厥国内的情形。”
“听说这人是晋王身边一位得用的侍女,此次是随同虞庆则仆射和长孙晟将军一并出使突厥回京向皇上复命的。否则也不会叫人带话给我,说要见那谢讽。我听来人的意思,是想要谢讽到晋王府中去见她,所以才来跟你提说一句。”郑祁耶脸上堆着笑,向杨素解说道。
“大约是萧萧吧。无妨,无妨,即可差人去请她来府中一见。”杨素不知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也呵呵笑着答道。
郑祁耶知他是存心气自己,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撩眼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小惜,没好气地指使她道:“听到老爷吩咐没有,还不快去叫人到晋王府请萧萧来咱们府上与谢讽相见,还像根木桩子戳在这儿做甚!”
杨素横了夫人一眼,抬高声音冲小惜吩咐道:“就请萧萧到书房来见我,命人带话给谢讽,要他准备些可口的吃食来款待贵客。”
小惜看看夫人郑祁耶,又瞅瞅老爷杨素,回过头来悄悄吐了吐舌头,一溜小跑着去传达主命去了。
郑祁耶本有意借着这个机会,劝杨素搬回后院寝房与自己同住,耳听得杨素公然要在他下榻的书房设宴款待晋王府的一名侍女,气得面色铁青,不发一语,掉头便走。书房外只留下杨素一脸坏笑地盯着夫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