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说吧,查找到张须陀的下落没有?”杨广屏退众人,只留下刘方、鲜于罗两名近卫在殿口处把守,不及在晋王府正殿坐定,就急吼吼地向已在正殿内等候多时的张衡问道。
张衡情知杨广此时最关心的是张须陀的下落,便不急于向他禀报其它的事,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方内包有物件的巾帕,呈交到杨广手上,答道:“王爷,这是到今日为止,下官率人在长安城中发现的唯一一样能够表明张须陀越狱之后去向的物件了,请王爷过目。”
杨广将那方巾帕接在手中,展开来一瞧,见里面包着的像是从人袍衫上扯下的一块粗布。杨广独将那块粗布掂在手中,凑近殿内明亮处细细观瞧,赫然见那块粗布上面星星点点带着不少血迹,忙转身问张衡道:“建平,这块布是在哪里发现的,能确定是从张须陀身上扯掉的吗?”
张衡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答道:“经下官率人连日来仔细查访,在长安老城西门外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这块带有血迹的粗布,经京兆衙门看管过张须陀的所有衙役、狱卒辨认,最终确定这块粗布就是从张须陀越狱当天所穿袍衫上扯落下来的。因此,下官推断,张须陀越狱后,很可能和人发生了打斗,向西逃走了。下官在王爷抵京前,已命裴虔通向西一路追赶下去了。”
“依你此说,张须陀当日越狱后,显然不是同京兆府的衙役发生了打斗,多半是与诱他越狱,尔后想致他死地的那伙人发生了格斗,被迫向西逃走了,是吗?”杨广目光定格在手中那块粗布上的斑斑血迹上面,脸色阴沉地问道。
“王爷明见,下官猜料的大抵也是如此。不过,下官需提醒王爷留意的是,这伙人不但能成功地逼使张须陀越狱保命,而且能在帝都长安对张须陀实施围堵截杀,以张须陀的身手,尚且要在他们的围堵截杀之下落荒而逃,目下生死难料,由此可见,此事决非东宫一两个僚属所能为,他们很可能已调动了东宫六率中的精兵强将,对张须陀赶尽杀绝。王爷切不可等闲视之啊。”
“调动东宫六率,对张须陀赶尽杀绝?建平,你的意思是说,太子已得知了此事吗?”因知东宫六率非太子杨勇本人,东宫中的其他人均无权擅自调用,杨广听张衡推断,东宫六率很可能参与了此事时,暗地里吃了一惊,脱口问道。
“恰恰相反。下官可以肯定地说,太子殿下现在对此事仍是一无所知,否则的话,下官率人协同苏府尹在长安内外查找了多日,早就该找到张须陀的尸首了。”张衡从容答道。
杨广起初还不甚明白张衡根据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待至换个角度一想,已明白了张衡的意思:若是太子本人得知自己的爱妾被张须陀偷窥,根本用不着逼他越狱,直接就会逼迫苏威将张须陀交给东宫处置了。对手之所以来惜冒着惊动皇上的风险,大费周张地骗诱张须陀越狱,再下手杀掉他,正说明他们也害怕这件事将来一旦被太子知道了,会对他们大大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