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正发愁萧萧出嫁之后,自己一个人照顾不来杨广,尔今听到杨广这话,心中窃喜,上前轻轻踹了红绡一脚,指使她道:“你这一哭,没想到却哭到了王爷身边当差,还不快去后厨端一碗酸梅汤来给王爷醒酒?”
红绡年纪尚小,还不十分明白能到杨广身边侍奉,对她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受到了极大的抬举,抹着眼泪爬起身来,带着三分不情愿地答应一声,往后厨走去了。
杨广在瑟瑟的搀扶下回到寝殿坐下,又喝下碗红绡从后厨捧来的酸梅汤,头脑才彻底恢复了清醒。
回想起染干走后,自己方才独自在正殿内竟因思念安若溪过度,一时产生了幻觉,犯起了糊涂,不禁又是一番感慨不已。
耳边听着瑟瑟在询问着红绡的家世、出身,杨广忽然开口向瑟瑟问道:“萧萧和谢讽已跟随清河公离开长安了吗?”
瑟瑟见杨广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遂抬手指了指殿外,答道:“王爷,您瞅瞅外面的天色,太阳都朝西了,萧萧只怕已离开长安有百十里地了吧。”
“你速传刘方,不,还是鲜于罗,立马来寝殿见我。”杨广向瑟瑟挥手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将红绡一并带出寝殿。
瑟瑟带着红绡退出寝殿后不久,鲜于罗就遵命来到了寝殿。
“鲜于罗,你立即从骠骑营中挑选出十名精壮、机灵的军士,记住,一定要选熟悉长安至信州之间地形、道路的,负责暗中配合萧萧,及时向本王传递关于张仲坚动静的消息,不得有误。”杨广正色向鲜于罗交待着差使。
鲜于罗听罢,迟疑了一下,乍着胆子问道:“王爷,我要是走了,谁在身边跟随、护从您哪?”
“不是还有刘方吗?我方才已经想过了,刘方不如你对长安至信州这段地形、道路熟悉,所以才派了你这么个差使。待办好了这趟差使,我举荐你做仪同,怎么样,还不快去?”
鲜于罗得到杨广的亲口许诺,自是心花怒放,向杨广躬身施了个礼,兴冲冲地转身去了。
望着鲜于罗离去的背影,杨广的思绪又转回到了清查关自在一案的上面。今日张衡建议他将庞勋一案一查到底之时,他出于维护大哥的体面,避免和大哥产生冲突的考虑,当即拒绝了张衡的建议,此时回想起来,又感觉此举颇为不妥。
虽说目下尚不清楚大哥杨勇是否卷入了庞勋一案,也不清楚心仪这么年来从庞勋那里收受的巨额钱财最终流向了何方,用在了什么地方,但杨广凭着直觉意识到,这笔巨资的最终流向一定和朝廷的政务间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
安若溪一个弱女子,尚能在身受来自多方的重压下,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冒着被故主派人刺杀的危险,帮助自己稳定住北境的局势,屡次打退突厥人的入侵,自已身为堂堂的皇子、亲王,难道就不能摈弃私心杂念,查明庞勋一案的真相,为朝廷忠心效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