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厄早就从夫君当着心意的面儿,欲言又止的态度中察觉出了杨广并不想要心意了解更多关于智觊和尚的情况,便笑着敷衍她道:“我哪里曾拜过佛门高僧为师,只不过年幼时机缘巧合,得遇一位高僧,传授了我一些医术而已。要是师太身上有什么不适,不必见外,可随时来找我,为师太行针疗疾。”
杨广担心萧厄话说得多了,难免会向心意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忙上前截住她的话头,说道:“本王准备忙完这几日,便派出得力人手前往浙东找回了尘,以使师太母女团圆。”
心意明知他夫妻二人有私密话要谈,自已不便在此久留,遂笑着向杨广再次致谢,扫了萧厄一眼,告辞走了。
“王爷方才进房时说了什么?是找到智觊大师了吗?”待心意走远,萧厄迫不及待地向杨广问道。
杨广笑着点了点头,拉着萧厄走进内室坐下,方答道:“今日出城去为越国公一行送行,不意得知了一些智觊大师的消息,特地回来告诉王妃一声:智觊大师现在浙东会稽郡治下的天台山天台寺中修行,不久前其弟子灌顶和尚还曾捡到过史万岁将军的一个漂流瓶,因此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哎,厄儿,我在回城的路上寻思着,前人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尽在烟雨漂渺中’,东晋之后,南路历代多位君皇曾寄身佛门,甘当佛奴,由此可见江南人祟佛成风,莫不如我也随你拜入智觊大师门下,正式成为一名佛家弟子,你觉得如何?”
杨广只顾着问询萧厄对他脑中想到的抚绥江南的新点子持何意见,浑然不知他身为隋时人,却错将晚唐诗人杜牧称为前人,还错吟了他著名的诗句。所幸萧厄对此毫不察觉,否则他的穿越者身份就此暴露无遗了。
“王爷一心只想着如何能更好地抚绥江南,使江南人尽快诚心诚意地效忠朝廷,想没想过,智觊大师连你的面儿都没见过,如何肯收下你这位隋朝的亲王做门子弟子呢?”萧厄微笑着嗔责杨广道。
“我和王妃亲赴天台山,叩请智觊大师收我为徒,他岂有拒绝的道理?”杨广显然在回城的路上已想好了如何劝使智觊大师收下自己这个徒弟的方法,不无得意地答复萧厄道。
听说夫君打算携自己亲赴浙东天台山去见恩师智觊,萧厄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不见了,正色劝说杨广道:“如今江南叛乱初定,王仆射新近在建康遇刺身亡,江南局势未稳,依妾之见,王爷不宜在此时离开广陵远行。”
经萧厄劝说,杨广因新想出了一个抚绥江南、笼络人心的良策而热得发烫的头脑才渐渐冷静了下来,低头思忖多时,方同萧厄商量道:“依你对智觊大师的了解,如以咱们夫妻二人的名义,邀他前来广陵一见,他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