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我手下也有兄弟曾欲摆脱顾氏夫人的控制,悄悄溜出雁荡山去向隋朝投诚,可每次还未等他们出得雁荡山,就被不知什么人给截杀了。事毕,顾氏夫人威胁我道,建康城中的朝廷虽已覆亡,但整个江南依然掌握在他们手中,无所不在的大菩萨随时都在关注着我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不论何时何地,如若有人敢向隋朝投诚,都会不得好死的。她还特别警告我,因我手下有兄弟意欲不轨,大菩萨在派人截杀了他们的同时,也按人数相应地处置了我们钱家的人,只要我不怕钱氏灭门,就尽可放纵部下生事叛乱。
在这样的胁迫之下,不得已我只好率领本部人马一切遵照顾氏夫人的命令行事,当初从东殴城劫走了尘便是其中一件……”
“你提到的这位顾氏夫人,是顾盼儿的妹妹顾姿儿吗?你为何连她本人也一并劫走了呢?又是谁命你在从东殴城劫走了尘和顾姿儿之后,将她二人转交给了天台山的独静头陀?”杨广听到此处,插言问道。
“对顾夫人命在下率人将她与了尘一并从顾氏祖宅劫走这件事,在下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不甚解悟其意,但在下当时只是遵从顾夫人的指示,将她和了尘二人藏匿在了温岭,并不知将她二人转交给了什么人,请王爷明鉴。”
“在李靖从天台山解救出了尘后,是否仍是顾姿儿命你率人在半道设伏,欲重新劫回了尘?”
钱无恙当即点头称是。
“在你接受顾姿儿指挥的这两年里,她可曾向你透露过那位大菩萨的任何情况?”杨广向前探了探身子,盯着钱无恙问道。
钱无恙未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倘若本王命你返回雁荡山,引领旧部来降,你能做到吗?”
钱无恙犹豫了一下,起身答道:“能。但请王爷务必设法营救出我钱氏合族老幼……”
“那是自然。好了,你兄弟二人久别已久,今日在此重逢,实属不易。为避免泄露无恙先生已向朝廷投诚的消息,本王这就命人在牢房中摆下酒宴,委屈你二人只能在牢房中畅叙别情了。”杨广情知钱无恙所知也仅限于此了,遂率先站起,客气地请他兄弟二人退下了。
“李靖,你对钱无恙方才所说,持何见解啊?”目送钱氏兄弟走出议事厅,杨广头也没回地问身旁的李靖道。
“末将还是在押解钱无恙返回广陵途中,才听说了尘的生母心意师太被人刺杀于建康的同光尼寺之中,据此,才猜约略猜到了王爷命我将了尘重新安置回东殴城顾氏祖宅居住,以及命我务必生擒劫匪头目的真正用意。”李靖抱拳答道。
“哦?且说说看,你都猜到了什么?”杨广略带些惊讶地转头闪了李靖一眼,饶有兴致地问道。
“心意师太的身份非同寻常,末将胡乱猜测,不能排除她就是那位大菩萨的可能,如果真如此的话,了尘身为大菩萨唯一的后人,对方必不甘心她落入朝廷之手,这就是王爷料定一定会有人在半道劫持了尘的原因。”李靖从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