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终于趁张须陀受杨秀所激,与梁默动手较量之机,与两位好朋友虞孝仁和李浑一道,甩掉了张须陀这个尾巴,兴高采烈地跑到“江南岸”酒楼吃大餐去了。
酒楼里站在大门内迎来送往的小伙计,远远地瞅见杨广等三人跑来,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出去,十分热情地招呼道:“晋王殿下,可算把您给盼来了,虞公子、李公子,赶紧一起楼上请。”边说边赶在头前为三个人引着路。
自己只不过随虞孝仁来过一回这“江南岸”,跑堂的伙计怎么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杨广心里纳着闷儿,跟在小伙计身后迈步进了大堂。
只见大堂里熙熙攘攘坐满了人,杨广边随着小伙计往二楼的包间走,边用眼睛扫视着大堂里的吃客,蓦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和一个吃客的目光撞在了一处,两个人都是一愣,那人随即将头深埋了下去。
这人不就是名义上随自己查案的虎贲郎将屈突通吗?
虽然今天屈突通没穿戎服,一身胡人的装扮,用一顶硬角幞头将自己的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杨广仅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儿,还是毫不迟疑地认出了他。
莫非他今天是来“江南岸”酒楼查案不成?杨广由屈突通联想起这座酒楼的名字唤做“江南岸”,而会真和尚之死正是被怀疑和南陈派至长安潜伏的眼线有关,不由得浑身一激凌,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这时,就听身后的虞孝仁向小伙计开口问道:“你家谢大厨在吗?唤他来见过王爷。”自从上次引杨广来过一回“江南岸”后,虞孝仁就瞧出,谢讽做的菜颇合杨广的脾胃,因此今天一进门就向小伙计打听起了谢讽,言下之意就是点谢讽为杨广亲自掌勺。
小伙计一回身,瞧见杨广脚步放缓了下来,连忙凑趣地说道:“不瞒虞公子说,这两天,我们谢大厨天天都在盼着晋王殿下大驾光临呢。您几位先请上楼包间里看茶,小的这就去请谢大厨来。”说罢,也不待三人搭话,一溜烟地先跑上楼唤谢讽去了。
杨广点头支应着小伙计,忍不住再次转过头向屈突通坐的那个方向望去,却见那座位上已不见了屈突通的人影。
“糟糕!”杨广暗叫了声不妙,“屈突通多半就是来此查案的。如此一来,这酒楼上的饭菜我可是吃不得了。”
心中这样想着,杨广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李浑一把拉住,好心提醒他道:“王爷可是内急,楼上也有东司,王爷不妨到楼上去用,还干净些。”
杨广有心向李浑和虞孝仁说明缘由,又恐打草惊蛇,坏了屈突通查案的大事,不经意间抬起一只手挠了挠脑袋,指尖正触到了发髻上横插着的一支银簪,不由得心念一动,暗自琢磨道:这银簪可用来试探饭菜中是否被人下了毒,如此,倒不如到楼上随机应变,瞧瞧再说。屈突通既已看到我上了楼,也必定会设法派人于暗中保护我的,我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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