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车轮小,真正跑起来还不如山地车快,而且她后背还驮着东西,就更不敢开快。
他也慢到难以平衡,歪歪扭扭,艰难行进。
他似乎不怎么高兴,盛夏打破沉默问:“你们那里过年,会有特别的习俗吗?”
“没有。”
“喔,也是,都还是南理这片。”
“嗯。”
盛夏:
到了接近翡翠澜庭的十字路口,盛夏刹住了车。
“就送到这里吧?”
张澍也刹车,“不是还有一段路?”
盛夏把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才斟酌道:“小区安保和我妈妈都很熟了”
张澍明白了,眼睛闪过一丝情绪,只是一瞬,旁的人抓不住。
“你有没有什么题搞不懂,现在想马上搞懂的?”他开口,问得首尾不接。
盛夏疑惑:“嗯?”
“没有吗,那我有。”
盛夏:?
“古文阅读中的意象…”他稍稍思考,长腿点地维持平衡,坐直了,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模样,“水。”
盛夏下意识答:“水一般用来比喻愁绪。”
“月呢?”
“思乡,怀人……”
张澍眼珠子转动,看看天,“云呢?”
盛夏:
“一般比喻漂泊。”
他好像想不到什么了,看看周围,“树叶呢?”
她似乎知道,他在干什么了,心底里有些许暖意,又泛起丝丝酸涩。
她微微笑,配合道:“要看是什么树叶,柳树,是依依不舍;草木,盛衰兴亡;芳草,是离恨;芭蕉,是孤独”
张澍竖起大拇指,忽然变了语调,沉而缓:“那,南理的香樟呢?”
盛夏抬眼,没答,沉默蔓延。@“南理的香樟”盛夏望向他,开口,“是阿澍耍赖皮。”
他先是愣怔了下,随即笑得张扬肆意。
盛夏的脸颊在冬日里隐隐发烫,她启动车子,留下一句:“新春快乐!”
落荒而逃。
整条香樟大道都是他的笑声。
张澍反应过来时,白色车屁股已经驶出几十米远。
他这才后知后觉,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阿澍”,脑海里闪过梦境碎片,他手心发烫,喊道:“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他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盛夏放慢了速度,少年的喊话一字不落钻进耳朵里,一字一字敲击她的心房。
她抬头,南理的香樟在冬日里也蓊蓊郁郁,像给整座城市盖了保温层。
南理的香樟,意象是,我想要和你多呆一会儿,你知不知道啊。
盛夏的春节安排没什么新鲜的。
年夜饭在家吃,初一中饭带上两个妹妹和盛明丰吃。
收取一些正当的红包、礼物,警惕一些因着盛明丰的关系来送礼的人,再无其它。
高三生的春节更是不可能松快,席上话题除了学业还是学业,机构的课从年初二就开始排,老师们过年也加班,真够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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