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着,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窗外竟是黑黑的天。房间里很静,没有一丁点的声响。刘凝波脑子里清晰地闪过一个念头,人随即一惊:方逸伟不曾回家来!
刘凝波挣扎着起身,昏睡了一天,她发现被窝已经把她周身都焐得热乎乎、汗湿湿的。猛地起身,顿觉房间里冷飕飕的,出了房间,客厅里更冷。开了灯,透过饭厅门口,果然看见饭桌上的饭菜还原封不动地摆着。
刘凝波走到客厅门口,客厅的门被风吹开,许多阴雨夹杂在风里斜射到脸上,有股冰冰的疼。巷子里路灯将昏黄的灯光投进院子,梧桐笔直的树干变得黑魆魆的,鬼魅一样僵硬地立着。刘凝波并不感到冷,她迎着风雨突然有了不可遏制地伤感。所谓悲春伤秋。在这秋风秋雨里,她有一刻的恍惚,觉得自己也变成一个黑魆魆的鬼魅,和那树干一样冰冷地僵直着。忽见路灯下一个黑影一闪,铁栅门便被开启,方逸伟从雨里三步两步便窜到刘凝波跟前来。他一下搂住刘凝波,紧紧地搂着,两颗心脏在最靠近彼此的地方剧烈跳动。他的吻温润地落在她的唇上,含着唇齿热热的香。她微张着唇,任他把舌头滑入她的口内,逗弄纠缠着她的舌头。他的手缓缓滑向她的腰,她的手不自觉绕上他的脖。他太高,她只好踮起脚尖,她沉浸在他充满男性馨香的鼻息里不可自拔。就这样,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去吧。她要和他长在一起,不分开。
蓦地,方逸伟一下横抱起她。她原本清瘦的身体因为这一场病变得更加轻盈。方逸伟轻叹一口气,道:“干嘛站在风口?嫌病得还不够轻吗?”语气里含着责备,却又含着更多的不忍心。他已抱着她走到沙发边,轻轻放下,再拿绒毯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她的头靠在沙发扶手上,软软的,他就跪在她跟前,伸手将她的刘海全捋到额头两边,他的暖暖的带着馨香的鼻息就萦绕在她耳际。我会幸福得死掉,哪怕就让我在这一刻里死去,死在方逸伟满是温柔的目光里,我也再没有遗憾。
“中午饿坏了吧?”他问。
“你中午怎么没有回来?”她也问。
方逸伟挑了挑眉峰,吃惊地说:“你没看到我短信吗?我怕你还睡着,所以不敢打电话怕吵醒你,就给你发了短信,告诉你我今天下乡,中午赶不回来。”
“哦,我中午就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所以没有看短信。”
“那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喽?”方逸伟的神情冷峻起来,忽而又泄气似的舒展开去,“也是,你病了,我没回来,谁给你做饭吃呢?”
“我中午自己有做饭,可是你没回来吃,现在一定凉透了。”刘凝波说着就起身,方逸伟按住她,“你要干嘛?”
“我要热饭去啊!”
“我去!”方逸伟命令着。
刘凝波望着他专注的仿佛不可侵犯的表情,“噗嗤”一下笑道:“你这样子很像领导,在你老板身边呆久了,也学霸气了?”
“我老板很随和的,今天去慰问那些困难群众,群众拉着他的手久久不愿意散去呢!”方逸伟说着,便起身向饭厅走去。
刘凝波也起身,跟进饭厅。看着桌上一汤一菜,方逸伟笑道:“一菜一汤就打发我了呀?”
“是冰箱里没有其他菜了。”
方逸伟捏捏她的鼻子,便端起那一菜一汤向厨房走去。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刘凝波的心间淌过一丝暖流,她上前一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外套上还有雨的湿痕,和她眼里的湿痕交缠在一起。方逸伟端着碗碟的手高举在空中,他的唇边露出一丝释然的极轻极轻的微笑,道:“傻瓜,快去躺着吧,我衣服被雨打湿了,你这样抱着我,小心二次着凉。”
“你也知道你衣服还是湿的啊,还有你的头发、身上都被雨沾湿了,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我来热饭。”
“不要啦,你去躺着喽!“方逸伟像在安抚一个小孩子。
“我今天睡了一天,手脚也热起来了,烧退得差不多了,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你,直到二次发烧为止。”刘凝波像孩子一样撒着娇。方逸伟只好回过身来,他把一菜一汤放到桌上去,握住刘凝波的肩道:“可是我没带衣服啊!”
“你可以穿我的睡衣,我的睡衣都很大,你就将就着穿喽!”
“那文胸呢?也能借我戴吗?”方逸伟说着拍了拍刘凝波的屁股,笑着跑进房间去。刘凝波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绽出一朵幸福的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