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翠柏摇着头,道:“糊涂!你到底签不签离婚协议?”
“我不签!”方逸伟将三份离婚协议撕了个稀巴烂,跑出了病房。他大街小巷地寻找着刘凝波,反复拨打着手机。凝波,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刘凝波从白桂公园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披星戴月,步履凌乱。她晕沉沉地走着,头有点疼,胸口麻痒得厉害。她老觉着后头有人在跟踪她,回过头去,只有空荡荡的马路,寂寞的街道,什么人都没有。她知道自己是因为注射了毒品,产生了幻觉。她撑着那一抹意识,去酒店开了间房,倒头便睡。
方逸伟一宿无眠。第二天,顶着樱桃般的眼袋去大院。靠强大的意志集中注意力开了半天的会,待到下午下班时,眼睛已经布满了红丝,充血得厉害。老板找他谈了话,没有说教,只是劝导,却已经不怒自威了。
“杨秘书,在这栋大楼上班的人,哪一个不是拿出了‘抛弃妻子’的魄力,哪一个不是拿青春做赌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方逸伟几乎要说出“谨遵教诲”的话来,最后还是默默退出了老板的办公室。听了老板的训导,本应留在单位继续加班,但是方逸伟还是回了八尺门18号,他期待着刘凝波能煮好了午餐等他回来,可是没有。家里是冷冰冰的空气,静寂无声的四面墙。方逸伟又去医院看了钟翠柏。钟翠柏因他撕了离婚协议书,正在气头上,一见他就赶他走。他又去了白天明病房,白天明也没有刘凝波的消息,正焦急着。方逸伟怕影响他的伤情,便安抚了他几句,兀自离了医院。刘凝波的手机继续关机。方逸伟像无头苍蝇一样,回办公室加班去。他像机器一样,写了纪要,安排了活动方案,便跑去厕所哭了起来。然后又用水龙头的水冲洗了面颊,跑值班室躺了一会儿。值班室的空调开得很大,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揪他的被子。他一看,竟是付小日,便起身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调进来,今天第一天上班,你怎么就抢我的床?”付小日笑嘻嘻地答。
方逸伟用手抹了抹脸,付小日的笑容没心没肺,阳光明媚的。他是再不可能有这样靓丽的心情了。
“今天,你值班啊?”方逸伟问。
付小日点头,递给他一根烟。方逸伟是不抽烟的,但是今天他心情烦乱,也就抽了起来。
“晚上一起喝酒不?”付小日问。
“如果不加班的话,可以吧!”方逸伟烦躁地出了值班室,找不到凝波,他能做的竟然是醉生梦死。
刘凝波一直睡到下午才苏醒过来。退了房,她去监狱找了梅淑。梅淑看着一脸憔悴的刘凝波,笑道:“怎么,吸毒的感觉不好吗?人看起来这么憔悴,不是应该欲仙欲死、快活得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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