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越喝完了粥,看了一眼外面的城墙,这积雪也不知要清理到何时,想到这,她便叹了一口气。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着,这雪没几个三五日怕是清理不干净了,也不知道那些灾民能不能挺到这个时候。”江清越忧心忡忡地说道。
“别的倒是好说,就是担心会冻死。”周睿安说道。
江清越看向周睿安,不由得说道:“就不能让官府派人来一起清理么?还有,你这么买米买药的也不是法子,总不能一直靠着你来支撑吧?官府就算不派人,总可以出粮赈灾吧?这天灾**的,朝廷总不能完全的视而不见啊!”
周睿安想了想,点了点头:“郑县因为地理原因,距离柳州不远,是供应军资的中转站,城中应该会留有不少的粮食,只是……你忘了我来这是为了什么的么?”
周睿安是为了调查贪墨案,而且贪墨的还是军中物资。
江清越沉默了下去。
不过周睿安调查贪墨案算是机密,普通的百姓还不知道此事,很快就有人和江清越想到了一块去,便带着大家伙去衙门,恳请县令开仓赈灾。
村民们觉得自己的要求非常合理,他们已经不要求朝廷去救人了,可赈灾总可以吧?这些粮食也有不少都是百姓们上缴的。
关于这件事,县令倒是很快给出了答复,赈灾可以,但是现在不行,县令得上折子,取得上峰的同意之后才能开仓赈灾。
就有村民说了,那就赶快上折子啊。
县令就一脸无奈,“可是现在大雪封路,城内的人根本出不去啊!就算是用飞鸽传书,这天气这么冷,便是鸽子也冻死了。”
村民们愤怒了,一个劲儿的要求县令开仓,可是县令坚决不肯,甚至担心村民们暴乱抢粮食,他把县衙里的官差都调到了粮仓把守,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带缺人的,县令还把自己家的家丁送过去不少。
县令的举动更是让村民们暴怒异常,可是他们除了没日没夜的清理积雪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很快,城内的米铺和药铺的价格都是飞涨,明显是为了趁火打劫。
这一日,三人从城门回到客栈。
江清越一脸杀气腾腾:“这个县令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如此枉顾人命,他就不担心会被追究么?”
周睿安道:“这个县令跟柳州刺史黄庆业向来同气连枝,否则你当他为何不肯开仓赈灾?”
黄庆业是周睿安调查贪墨案最大的嫌疑人,县令与他关系匪浅,这粮食县令自然不敢做主,他现在不开仓,只是被百姓骂一骂,不一定会获罪,可若是他把粮食分了出去,到时候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黄庆业了。
林哲远皱着眉头说道:“这么下去不行,虽然有不少人从家里带来了粮食,可是,眼看着路就要挖通了,要去受灾的村子里救人的话,还不知道要用多少粮食,官府如果不放粮,就算没冻死也要饿死了。”
“现在还有多少粮食?”周睿安问道。
“看这个情况,只够维持两日的。”
江清越看向周睿安:“就算路通了,以这个县令的做事风格来看,就算上折子救灾,等批示回来,少说也要半个月了,我们根本就等不起!”顿了顿,她又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好歹是代表着圣上,也算是半个钦差吧?由你出面,他应该不敢不敢拒绝吧?”
“我这次是来调查贪墨案的,而且是暗中调查,这也是圣上的意思,我如果表明了身份,郑县和柳州离得这么近,免不得会打草惊蛇!”周睿安正色地说道:“军中贪墨的案子,此案牵连甚广,万不能因小失大。”
“那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现在的这些灾民饿死?”江清越怒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