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梁尚书,头顶上的汗珠已滑出了官帽。
宣和帝这才放过梁尚书,又问卫国公:“卫国公,兵部的兵器战马可能供应得及?”
卫国公恭声答道:“只要户部拨银,兵器战马样样都能供应得及。”
梁尚书:“……”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做了要命的户部尚书!
……
杜提点在保和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得饥肠辘辘,也未等来传召。
在宫中这是常有的事。杜提点早已习惯,默默在偏殿里候着。
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有内侍来了:“提点大人,皇上传召,请提点大人随奴才进殿觐见。”
杜提点随着内侍进了保和殿。
文官武将们都已退了出去,保和殿里只有宣和帝和大皇子,另有十数个御前侍卫。
一千御前侍卫,每日真正随行伴驾的并不多。只有得天子青睐信任的,才有资格站在离天子最近的地方。
就连杜提点,也熟悉了宣和帝身侧的两个御前侍卫。
一个是贺祈,另一个是裴璋。
“微臣见过皇上。”杜提点躬身行礼。
宣和帝心情不佳,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免礼平身。”
杜提点对宣和帝阴晴不定的性情脾气十分熟悉,一个字废话都没说,张口便禀报:“皇后娘娘已无大碍,心疾之症颇见好转。慢慢调养,假以时日,或有痊愈之日。”
宣和帝有些讶然,看向杜提点:“皇后的心疾真的有了好转?”
这些年,一直是常院使为裴皇后看诊。裴皇后病症时好时坏。宣和帝偶尔召常院使来问话,常院使从不敢言皇后能痊愈之类的话。
杜提点恭声答道:“这等大事,微臣岂敢信口乱言。”
宣和帝眉头一松,目中闪过一丝笑意:“好!来人,看赏!”
……
宣和帝心情一好,便生出去椒房殿看一看裴皇后的念头,传令摆驾。
大皇子识趣地告退,出了保和殿,去了钟粹宫。
郑皇贵妃听闻儿子来了,阴霾了一整日的心情,总算稍稍好转。起身迎了大皇子进寝室,伺候的宫女内侍皆退了出去。
寝室里只母子两人。
“母妃,”大皇子皱着眉头低语:“杜提点今日来禀报父皇,说皇后娘娘的病症颇见好转。精心调养,假以时日,便能痊愈。父皇听了此事,龙心大悦,立刻便去了椒房殿。”
郑皇贵妃美艳的脸孔有刹那的扭曲,半晌,才冷笑一声:“裴婉清一病多年。常院使没治好裴婉清的病,杜提点一来,裴婉清倒是好了大半。”
“你父皇……”
众人皆知,宣和帝宠爱的是她这个皇贵妃,对裴皇后这个发妻只有尊重。已经十年未曾在椒房殿里留宿过了。
真正的内情缘故,几乎无人知晓。
其实,不是宣和帝不想留宿,而是裴皇后太过淡漠,从不邀宠。生过六皇子之后,又缠绵病榻。时日久了,宣和帝对裴皇后也彻底淡了心思。
可现在,宣和帝一听裴皇后病情好转,就去了椒房殿……
郑皇贵妃咬咬牙,到底没将剩余的话说出口,改而说道:“这些后宫的事,我自会盯着,你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