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站了片刻,裴璋才转身回了保和殿。
贺祈看似悠闲地站在保和殿外,不偏不巧地拦住了裴璋。
裴璋停下脚步,看向贺祈:“怎么?我和表妹说几句话,你就这般忐忑不宁了?如此看来,你对表妹着实没什么信心。”
这几句话,分外犀利。
贺祈目光一闪,扯了扯嘴角,目中却无半分笑意:“有没有信心,都是我和阿容之间的事,和你没什么相干。就不劳你操心了。”
裴璋冷冷说道:“我和表妹一同长大,在我心里,表妹就如我亲妹妹一般。她的事,我焉能不操心。”
贺祈半分都不客气:“你有这份闲情心思,还是多关心关心叶三小姐吧!”
裴璋:“……”
裴璋心中一痛,和贺祈对视一眼,心中各自冷哼一声。
……
这一日傍晚,程锦容随杜提点一同出宫。
杜提点瞥了程锦容一眼,到底没多嘴多问。
程锦容回了程府,正巧程方今晚也回来了,众人欢聚,自有一番欢喜。晚饭后,程方将程锦容叫进了书房,仔细地问询程锦容在天子身边伺疾之事。
程锦容坦然说道:“每日提点大人为皇上请平安脉,我都会随行。不过,都是站一旁看着罢了,并未令我诊脉。”
程方笑道:“这是当然。你这般年少,便是医术再精湛,也得慢慢磨练。先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过个一两年,或许就有机会为皇上诊脉了。”
“太医院的一众医官,熬上十年二十年的大有人在,也没几个能到圣前伺疾。你有今日风光显赫,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泛酸眼热。”
说到这些,程方颇为骄傲自得。
程锦容抿唇一笑。
能成为长辈心中的骄傲,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程方鼓励程锦容数句,便令她早些回去歇下。
一个晚上几乎都未吭声的程景宏,送程锦容回了清欢院。正要张口作别,程锦容忽地轻声问道:“大堂兄,你这般伤心憔悴,是不是因为叶三小姐?”
程景宏:“……”
他一直将心事遮掩得严严实实,程锦容是怎么知道的?
程锦容见大堂兄震惊不已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声:“看来,我猜对了。”
程景宏默然片刻,才道:“我从未表露过心意。所以,叶三小姐也从不知我一直暗中倾慕她。父亲母亲不知,二弟三妹不知,你极少回来,为何一见我,就知我心中伤痛?”
因为,她也最擅长遮掩隐忍,所以格外敏锐。
程锦容避重就轻,轻声说道:“叶三小姐已和裴璋定下亲事。大堂兄伤心难过一阵子,便将她忘了吧!”
“大堂兄年轻有为,以后定有自己的良缘。”
程景宏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放心吧!我能撑得住。”
有些伤痛,绝不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抚慰。
程锦容深知其中滋味,没有再多言。
倒是程景宏,沉默了片刻说道:“裴璋定了亲事,你心里也一定不太好受。”
程锦容:“……”
算了,这个话题就别聊了。
程锦容清了清嗓子:“天色不早了,大堂兄明日还得早起,早些回去歇下吧!”
程景宏看了程锦容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