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果然说中了大皇子的痛处。大皇子的脸色难看起来。
一旁的四皇子,目中闪过怒色,硬邦邦地说道:“我和大皇兄每次求情,都被父皇怒责。此事二皇兄心知肚明,现在何必说这等风凉话!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只盼着二皇兄一帆风顺,不要有失意失落之时!”
“不过,想来这也是不太可能了。同为嫡出的皇子,父皇这般宠爱小六,二皇兄倒成了添头。别说二皇兄心里不痛快,就是我看在眼里,也替二皇兄着恼啊!”
最后几句话,说得何其刻薄!
二皇子怒目相视:“你说什么!谁是添头!”
四皇子阴阳怪气地一笑:“实话总是难听些,二皇兄不乐意听,我不说就是了。”
大皇子立刻假惺惺地打圆场:“四弟随口说笑罢了,二弟胸襟宽广,就别和他斤斤计较了。”
大皇子四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彼此间虽也有些不痛快。不过,对着二皇子的时候立刻站在同一阵线,一致对外。
二皇子被气得面色铁青,冷笑连连,扔下一句:“我去椒房殿陪伴母后。”然后,便拂袖而去。
大皇子四皇子联手占了上风,心里也没痛快到哪儿去。二皇子再不受宠,亲娘到底是中宫皇后。
他们的生母,却彻底失了宠,不但不能给他们助力。倒是牵累了他们兄弟两个。
大皇子四皇子心里都有怨气,这层微妙的心思当然不能说出口。兄弟两个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同联袂离去。
五皇子从头至尾袖手旁观,看了一场好戏。心里也不是滋味。
兄弟们彼此较劲争锋,口舌相争,竟没有一个带上他的!
他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
外面冰天雪冬寒风如刀,保和殿内却是暖如春日。
全身无力的宣和帝躺在龙塌上,双目微闭。
六皇子满目忧急,急切地看着程锦容。
程锦容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为宣和帝诊脉后,和杜提点低声商议几句,提笔写了药方。
六皇子忍不住张口问道:“程太医,父皇的龙体可有大碍?”
程锦容面不改色地应道:“皇上受了寒气,发了烧,喝下汤药捂一捂出一身汗,退了烧就无碍了。”
六皇子这才松了口气。
程锦容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和杜提点对视一眼,心里涌过彼此心知肚明的唏嘘。
宣和帝的身体实在虚弱,再如何精心照顾,也免不了三不五时地病一场。不是什么大病,却也如抽丝般消耗着宣和帝的元气和精力。
如此下去,宣和帝的寿元也会大大受损。
直白一点来说,长命百岁想都别想了,能活到六皇子大婚生子,就算不错了。
当然,这等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过了片刻,裴皇后也来了。
宣和帝这一病,就是十余日。
直至上元节前一日,边关送来的战报送至宣和帝御前。宣和帝看了战报后,龙心大悦,大笑了三回,不必喝药也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