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里,这是爸爸第一次打妈妈,也是最后一次。
妈妈似乎没想到爸爸会动手,在愣了整整五秒后,摸着脸冲进了卧室,摔门的时候,她尖叫道:“你拿吧!拿了我们就离婚!”
爸爸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只是一瞬便恢复了,他攥着房产证,看着我道:“阿欢,跟爸爸去麻城。我要你亲眼看着咱们家翻天覆地的这一幕!”
爸爸的眼神里透露着癫狂,我不敢质疑,只是点了点头。
我与爸爸深夜赶向麻城,临走时,他深深望了眼公寓楼,旋即攥紧了拳头。
......
当我们坐公交车来到麻城后,爸爸轻车熟路带我来到了天九场口。爸爸一进门,便把房产证拍到了桌子上。
“老叶,你还真把房产证带过来了?”旁边传来一道讶然的声音,他是爸爸的同事老马。
“你别管!”爸爸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前方的展架,他转头对老板道:“办手续吧,那块石头我要了。”
老板吐掉嘴里的槟榔,拿起我们家的房产证看了几眼,笑道:“叶老二,祝你好运。”
看到他们把我家的房产证拿走,我心如刀割,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可见老板把展架上的原石抬到桌上后,我跟爸爸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在我们眼中,那不仅仅是原石,上面还承载着我们的命运。
玉商跟玩家听到有人要赌木那来的那批料子,纷纷围在了大厅里。不少人看着中心里的我们,议论纷纷。
“妈的出手晚了,这么好的料子便宜别人了。”一人捶胸顿足道。
“得了吧,从这块料子来到现在你就一直叫。朋友,你是不是这里的拖?”
“我警告你,你可别污蔑好人......”
“小心点吧,最近木那那边出了不少神仙料。就连赌石世家的那几位都折在了老缅。”
不少人都在怂恿我们。
“快切,快切!”
房产证已经抵押在了料场里,爸爸没有了退路。他死死盯着桌上的石头,呼吸粗重起来。
“老板,怎么玩?”一位料场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我自己切。”爸爸将切石师傅拉到一边,而后抱着石头坐在了切割机上。
麻城这边料场十分优质,以至于衍生出了许多玩法。除了赌雾、赌种、赌裂外,关于赌石也分为半明半赌跟暗赌两个说法。
而爸爸根本无心去玩那些花头,开动机器小心翼翼的磨去了原石石腹上的凸起处。
由于地质作用跟风化反应,大部分石料的凸起处都是其石肉成色最好的地方。所以那里是最适合开门子的地方,结合凸起周遭的情况,厉害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肉质的珍稀程度。
砂轮机缓缓停歇,爸爸拿水冲了一遍石面,顿时就露出了一抹鲜艳的绿色。
这抹绿不同于寻常绿色,色体厚重,碧绿欲滴。在看到这个窗子的时候,我的心脏几乎骤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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