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睡,不要命了吗!”
身体被推动,严默从沉眠中惊醒。
面前是一名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男子,有点熟悉,略微一思量,对方的名字从脑海深处浮出:“祁源。”
这是什么地方?
严默慢慢坐起身,转头打量身处环境。
这是一间低矮阴暗的土屋,土屋大约有三十平米左右,中间用两根柱子撑着屋顶,靠墙一面并排放了一溜草堆,看起来像是床铺。
从草堆摆放的数量来看,这里像是住了至少十口人以上。
“还不快起来!”祁源皱着眉头看他,带着斥责的口吻道:“大战走不开,让我来叫你。你也真是,大战心疼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但你也不能真的睡得这么沉,快点,大战他们都在外面干半天活了,你再不出去,等奴头过来查看逮着你偷懒,大战又得为你挨打!”
严默捂住额头,似乎有什么不对,他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
“爹爹,起来了呀。”软软嫩嫩的熟悉童音传入耳中,土屋门口摇摇摆摆地走进一个小小的瘦弱的娃娃。
大约三岁左右的小娃娃吃力地抱着比他人还高的干草进入阴暗的土屋,走到严默身边放下。
“嘟嘟。”严默心疼,赶紧抱起小娃娃,口中自然说道:“你怎么那么早就出去干活了?”
小娃娃冻得浑身冰凉、嘴唇发紫,裸/露出来的手脚都生满了冻疮。
外面还在下雪,可小娃却只裹了一块破旧的、毛都快掉光的兽皮。
“父亲说爹爹病了,嘟嘟给爹爹找多多的干草,暖和。”小娃缩进父亲怀抱,汲取着那一点温暖。
我病了吗?严默仔细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有一点虚弱,而儿子小小的身体蜷入怀中,那份刚刚醒来犹如还在梦中的虚无飘渺感立刻变得真实无比。
“冷吧,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严默赶紧给儿子搓手搓脚,想让他赶紧暖和起来。
祁源再次催促他,“快点,别磨蹭了!昨天第三战营刚送来一批野兽,正等着我们分解取骨,今天干不完,大家都别想有食物填肚子。”
严默揉揉脸,单手抱着儿子,拨开身上盖着的干草爬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件中间挖洞的套头兽皮,中间用根草绳系上,这条兽皮即是他的衣服,也是他的被子。
冷风从门口灌入,冻得他连打三个寒颤。
土屋简陋低矮,就是用泥巴和着干草堆砌而成,可再怎么简陋,那也能抵挡风寒,等真正走出门口,才知道冬天的威力又多么可怕。
严默紧了紧身上的兽皮,抱着儿子,赤脚踩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跟着祁源往前走。
嘟嘟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懂事的一点没有哭闹,也许他已经饿习惯了。
严默觉得不该如此,他怎么会让他的宝贝这样忍饥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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