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回去了。
平儿悄悄地服侍着王熙凤吃了粥,然后安静睡下。凡有人来,平儿都一脸为难地挡在外头:“……正哭呢。您还不知道咱们这位奶奶的,又要强又不讲理。白劝一句,就说我多事。再问一句吃不吃喝不喝,劈面就是一只茶碗砸过来了。”
吴祥家的端了参汤过来,也被平儿拦住,一边抹泪一边赔笑:“吴大娘,您就别难为我了。哭了半天,才睡下。这个时候叫醒,这一整宿可怎么熬?您把这参汤给我,等醒了,我一定劝她好生喝了,保证一滴都不剩。”
说着就去接托盘。
吴祥家的哪里敢让这参汤留在她手里,忙笑着转身,道:“罢了,我过会子再来。”
再来时,夜深人静,连院子都没进去。看门的悄悄地拦住:“刚拉着平姑娘两个人抱头痛哭了半晌,刚睡着。里头熄了灯了,您老没什么大事儿,我可不敢叫。您还不知道那脾气的?除了老太太、太太有大事吩咐,为了碗参汤这会子叫她起来,您老还不如直接要我的命呢。”
吴祥家的只得悻悻地回去,脸上狠狠地挨了两个嘴巴子。
第二天一早,探春早悄悄地令人给鸳鸯送了消息过去。鸳鸯大吃一惊,忙命人去问王夫人:“恍惚听见一句说二奶奶的胎有了不对?果然是的话,奴婢好赶紧给老太太预备着安神汤。”
王夫人无奈,只得命人各处送信,告诉来人说:“正是。昨儿老太太回来得晚,怕她老人家受不住,原就想着一早过去缓缓说呢。”
鸳鸯想着王熙凤这一胎来的这样艰难,却没能保住,不由替她难过起来,掉了会儿泪,才命人拿了天王养心丸来哄着贾母吃下去:“这几日一直不自在,昨儿进宫一趟回来,怕您骤然吃药反倒不好。今儿是一定要用的了。”
贾母倒是听她的话,给什么吃什么。
一时王夫人和邢夫人来了。
邢夫人行了礼就坐下哭。王夫人也拭泪,跟贾母禀明:“昨儿老太太走了不久,凤丫头就百般不自在,偏自己逞强不肯说。到了午时前后,就不好了。媳妇忙请了太医来看,那胎竟是已经落了。昨儿怕老太太受不住,没敢说。”
贾母果然顿时心口又疼又闷,好在刚吃了药,闷了半天,方站起来叹道:“走吧,一处去看看凤丫头。”
又命鸳鸯给王熙凤带上些上等的燕窝等补品:“她虽年轻不怕,但毕竟亏损得大了,得好生养息一阵子了。前儿给她看胎的是哪位太医,再请了来。那人一直从她有身子就照看她,知根知底的,会调养。”
贾母带着邢夫人、王夫人和李纨到了小院,平儿肿着眼睛出来跪迎。
贾母先骂了一顿“这样的人都不好生服侍要你们何用”,然后进去,见凤姐儿黄着脸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酸起来,拉着她哭了一场:“我的凤儿!这可让我怎么跟琏儿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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