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迟疑着,“你到底是喜欢钟女神…还是不喜欢呢?”
易忱舌尖抵了抵上颚。
那句“不喜欢”在口中绕了个圈,到底没说出口。
“这重要么。”他移开视线,“反正我又不会答应她。”
几秒后。
他又补了两个字:“暂时。”
程岸懵逼:“暂时?”
“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易忱低头看手机,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后面当然要看她表现。”
程岸若有所思,“那咱现在是叫…欲擒故纵?”
“擒你——”易忱咽下脏话,梗着脖子,“是考验期,我在考验她。”
“哦~”程岸恍然大悟,煞有介事道,“也是,钟女神什么样式的男生没见过,咱就要特别一点,不能太轻易被她得到,对吧?”
他竖起大拇指:“战略!老谋深算!”
什么狗屁的老谋深算,显得他一天天满脑子情情爱爱。
易忱一把将他脑袋推开,骂道:“滚你妹的老谋深算。”
“我心情好就乐意,心情不好就不答应她,没这些有的没的。”
话音刚落,寝室门被人从外推开。
来人脚步轻快,如沐春风,甚至破天荒地,哼起了首甜甜的情歌。
程岸顿时被吸引注意,满脸“你有情况”的眼神看过去,“哼什么酸歌呢?”
宋绪心情正好,也没和他计较,施施然地将手中的苹果礼盒递过来,“给你们了,不用客气。”
又转身将另一盒,放在了林弈年的桌上。
“发喜糖啊。”程岸酸唧唧地抛着苹果,随口问,“这是谈上了?”
他原本只是随便一提,谁知下一秒,宋绪清秀的眉眼弯起来,轻轻“嗯”了句。
“我草。”程岸手没拿稳,苹果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他边捡边说,“你真谈了啊?”
宋绪扶了扶眼镜,故作淡定地说:“我今晚表白,安安答应了。”
“草了我真的草了。”程岸连连骂了几句,“你他妈动作这么快。”
宋绪严肃地说:“谈恋爱这事不能拖拉。”
“听到没忱哥,宋老师小课堂开课了,不能拖!”程岸煞有介事地拍易忱的肩膀。
易忱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手。
这时,林弈年也刚好回来,视线扫过几人:“诶,都回来了?”
“年哥,宋绪这小子背叛组织,”程岸咬了口苹果,忿忿告状,“他和钟吟那个叫安安的室友,真谈上了。”
林弈年解着大衣的扣子,闻言挑了下眉,“是吗?那恭喜阿绪啊。”
“不是,你们都这么淡定的?”
程岸看看林弈年,又看看易忱。
两人一个祝福,一个事不关己。
偏偏都帅得出奇,根本不愁没有对象。
只有他处在其间,酸不溜秋。
靠。
程岸心中骂了一句,悻悻坐回座位。
“你怎么才回来?”
很突然的,易忱掀起眼皮,问他。
“我吗?”林弈年面色自然地看向他,“胃病突然犯了,中途去了药店。”
易忱垂着头。
细碎的额发挡住眉眼,看不清神情。
半晌,他舔了下上唇,淡声:“她和你一起去的?”
程岸两人还没摸清二人这哑谜似的对话,便看林弈年点头,温和地说:“当时钟吟就在旁边,看我不舒服,她就说和我一起。”
易忱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地定定看向一点。
“阿忱?”林弈年歪头。
易忱动了下,低头滑动着手机,平静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
“校十佳结果出来了。”
次日,钟吟和郭陶坐在餐桌前,她刷着校园公众号,冷不丁说出一句。
钟吟拿筷子的手微顿,静静等着下文。
“易忱六啊,”郭陶说,“这么多大三大四的,他可是唯一大二就选上的。”
“这以后不得前途无量啊。”
钟吟脑中又浮现起易忱站在台上,泰然自若的表现力。
她咬着筷子,发自心底道:“他确实很厉害。”
吃过午餐,回寝室的路上,钟吟的手机嗡动一声,显示林弈年发来消息:[下午有空一起去图书馆吗?]
钟吟脚步一停,忙回复:[好,几点?]
[看你]
钟吟弯唇:[那我现在就回去拿书,一会给你发消息]
“你和谁聊天呢?”郭陶看她嘴角荡漾的微笑,“林弈年啊?”
“你怎么知道?”钟吟错愕。郭陶笑得促狭,“你笑成这样,只能是林弈年了呀。”
“我至今只在你回两个人消息的时候有表情,”郭陶掰着手指说,“一个就是刚刚,一个就是回易忱时,经常聊着聊着就气到笑了。”
“……”还真是这样,钟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刚刚和林弈年说什么呢,”郭陶用肩膀碰她。
知道瞒不过,钟吟索性坦白:“他约我去图书馆,我们一起去复习。”
“哦图书——啊?!”郭陶瞳孔地震,“你俩什么时候到了可以一起去图书馆的关系了?!”
钟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之前林弈年面对她时,还处在一个正常的朋友界限。
好像突然之间,就发展得这么快了。
“他知道了我们是一个高中的,”钟吟说,“可能因为这个,会比以往更亲近一点。”
“傻!”郭陶说,“他都约你去图书馆了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不明摆着想追你吗?”
“妈呀,昨天安安脱单,不会你也要——”
钟吟脸颊慢慢烫起来,反过来问:“那你呢?昨天你和顾…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