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笙一面想着冯夫人的话,一面下到楼下,客厅里坐了一沙发的女客,见她下来,全都笑着站了起来,冯夫人又向她一一介绍了,众人皆是殷勤赞她,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喝过茶,却正是下午时分,便有人提议要打牌,来客无不想着在冯宅多留一会,与这位薄夫人多攀攀交情的,于是纷纷说好,亦笙身为主人,自然不好拂了她们的兴,便只得相陪。
一直边打边说笑,整整一个下午,冯夫人出于礼貌便留着她们用过晚饭才送着出了帅府,亦笙陪着冯夫人一直亲送到帅府侧门,回小楼的时候却恰好碰到薄聿铮穿过花园。
他见她们从侧门的方向走来,便问道:“去送客人吗?”
冯夫人笑道:“可不是,闹腾了一下午,也算走了。”
一路说着,一路回了小楼,冯夫人便拍拍亦笙的手,笑道:“好孩子,打了一下午的牌你也累了,快回房歇着去吧。”
亦笙笑着应了一声,便随薄聿铮一同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着她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便问:“打牌打多了头疼?”
她随意在床边坐下,“还好。”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你不想打就不用勉强自己,明天我去和妈说说。”
她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像是生怕他现在就下去找冯夫人一样,“你可千万别,让妈以为我跟你告状呢,再说了,也是我自己愿意去陪她们打牌的。”
他一笑,“撒谎,当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打牌虚应吗?你就放心,我来跟妈说,她不会说什么的。”
她情急的开口道:“我闲着也是闲着,陪她们打会儿牌也不碍什么事的,要是日后能帮到你,那怎么都值得。”
他就知道必然是母亲给她灌输了什么观念的,便笑了一笑,“你想帮我?”
她抬眼盈盈的看他,“嗯。”
他于是笑着倾过身子,一面伸手往她旗袍的盘扣探去,一面就势便将她带倒到了床上。
她红着脸去打他的手,又挣扎着坐起来,“别闹。”
他微微含笑看她,“不是你说要帮我的?”
她红着脸瞪他,“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却这么讨厌。”
他看着她微恼的娇俏模样,笑出了声,一伸手便将她捉到了自己怀中,“我也是说正经的。”
她还待挣扎,他却一手箍牢了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发,声音里敛了玩笑的意味,却现出许多旁人无法触及的情感,她渐渐的安静下来,只听着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亦笙,你不知道,每天回来,你都在这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没有比这能帮我更多的了。”
只是看着她,这样静静拥着她,他一整天的倦怠乏意便仿佛都尽数散去,只剩下从未有过的安宁圆满,充斥整个胸臆。
她正欲开口,他却已经笑着松开了她,“今晚我还有事,你自己早点儿睡。”
她闻言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他摇头,“就在前面,只是会晚些,你不用等我。”
他走了以后,她在房内看了会儿书,不知不觉便到了十点钟,他却还没有回来。
她想着他今晚的晚饭都没过来吃,指不定是怎么随便对付就过去了的,又不知还要忙到几点,便下楼到厨房要了一杯温牛奶,又亲自动手做了一个三明治,一起放进了食篮,她想了想,又再多拿了一碟西式饼干,以便他的下僚门也可以吃。
她也不叫人跟着,便自己一个人经过花园去了前面的小楼,那里是薄聿铮办公的地方,家里的下人一般都是不过去的,因此听了少夫人既说不用跟着,便也不敢强送。
那小楼里自是有着层层守卫的,却都认得亦笙,又因为亦笙有时也会过来帮薄聿铮译一些英文和法文的文件,因此她此刻出现在这里,他们也觉得正常,只是恭敬行礼道:“少夫人。”
她微笑颔首,问道:“少帅在书房还是议事厅?”
“书房,属下这就为少夫人传禀。”那守卫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带亦笙过去。
亦笙连忙笑道:“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
她心里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
那守卫虽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但亦笙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又是亲眼见过少帅是如何待她的,她既然如此说了,他们便也只好遵令。
亦笙于是一路上到书房,遇到守卫皆是笑着叫人家不要做声通传的,一直走到了书房门外,正要举手敲门,却恰好听到薄聿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件事情不要再提,尤其不要让少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