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温江就是以黎梦妍朋友的身份出现的,他处事周到妥帖,兼顾了周围所有人的情绪,所以谭靓靓一直以为他温润如玉是理所当然。
直到这个时候,谭靓靓才清晰地意识到,温江除了是「朋友」,是一个「律师」,更是S市赫赫有名的温家的公子。
纵使家教和兴趣使然,不像贺耀霖那样锋芒毕露。
但本质上,能在这样觥筹交错的圈子里游刃有余的男人,狠厉和锋芒是共性才是理所应当。
「你快回去休息吧。」温江揉了揉黎梦妍的头发,这时候的笑意才想往日里那样染上了一点温度,「要照顾好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啦,谢谢你。」
……
一轮月光,共照天涯各处。
皎洁的月光穿越了落地窗,在客厅里倾洒了满地的银辉。
贺耀霖丝毫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他静静坐在沙发上,将头枕在沙发背。眼睛闭地用力,眉间皱起的八字下青筋一抽一抽,搅得他心烦意乱,尽管手指紧紧摁着,但跳动的青筋依旧无动于衷。
这跳跃的频率已经引起了闷闷的阵痛,贺耀霖甩手,靠了一会儿,站起身,从酒柜上取下了一瓶威士忌。
这已经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数不清第几次半夜醒来了,梦境里又是被绑架时候的那间老屋子,清晰地历历在目。
颜翊还在睡,贺耀霖没有兴师动众地开灯。仅被月光照耀的客厅,影子斑杂,昏暗的厉害。贺耀霖缓缓饮下一口酒,闭眼睁眼的一瞬间过于相似的黑暗模糊让他恍惚自己还在梦里的老房子。
贺耀霖幼年时被绑架过。
这是鲜有人知的秘密,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共有的禁区。
那一场绑架里,七岁的贺耀霖消失了两夜一天,被解救之后,贺耀霖对此期间经历的事情绝口不提。
医生诊断他为创伤后应激反应。
但只有贺耀霖自己知道,因为颜翊的存在,那两夜一天给他带来的创伤,远远没有别人眼中那么的可怕。
威士忌在昏暗里辨不清色彩,或许也有人会把它认作是白水。
想起绑架,贺耀霖抬起酒杯,酒液在嘴里停滞,刺激的感受让他清醒了一瞬。如果没有颜翊患有幽闭恐惧症的贺耀霖,或许撑不过那段囚禁。
那个明明自己害怕得声音带着颤意,却依旧叽喳喳试图通过讲生活趣事的给予他安慰的颜翊,是他人生最绝望时刻,唯一的光。
有另一个事情也只有贺耀霖自己知道。
在苦苦寻觅颜翊而不得的那么多年里,幽闭恐惧症未曾痊愈的贺耀霖曾经无数次把自己锁在丝毫不见光的,空荡的大衣柜里。
将自己逼到颤抖,逼到恐惧,逼到瑟缩,退无可退的境地。
仅仅是想要通过不断的场景复刻,逼迫自己记得那段回忆的所有细节,更是要记得回忆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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