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冷兀然失神,内心已经破开了一个缺口。
这位除灵师的一言一行里,从来没有看不起“屠夫”的意思。
——是阿冷他自己……看不起自己。
是他自己选的狗友,是他自己选的人生。
是他自己选的一错再错,无关幸运与否,都是自己选的。
“我见过的死人!”叶北吼道:“比你杀过的畜牲还多!”
恶犬咆哮着,根本就无法接受冷酷的现实。
“闭嘴!闭嘴……你他妈闭嘴!”
有些人,永远都只能活在生活的舒适区,活在内心温暖的养老城里。
叶北扯来衬衫的破布料,掏出雷风恒和封灵牌,在这一刻,他动了杀心!
“妖魔!和我讲道理?你他妈算老几?多说无益!亮血条吧!”
就在此时此刻。
“你呀……”
苏连枝勾着丈夫的肩,扣着锁骨,让丈夫退后。
“总是把自己搞得满身是伤。”
叶北惊诧地看着老婆,看着她手上传来的巨力。
看着她脸上的汗水,她匆匆跑来时,也不忘悉心打扮。
她耳垂落着两束流苏花穗,头上的秀发扎成单螺,干净利落。
“我和你讲,你可千万别像新闻里播的那样……”苏连枝推开老公,聆听着侧身传来的巨响,听着野兽的沉重脚步。
妖怪已经冲到了她身侧,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连枝说:“我在新闻上看见,一个小孩子啊,在街边拉粑粑。”
狼吻狠狠咬下!
一瞬间——
——只在一瞬。
连枝振臂连消带打,垫步动身如惊牛疯象,炮车出阵,顶着那大狗的下巴钻进怀中。
她的双臂就是炮车的炮弹!
咚咚——咚——
三拳落在巨犬的身上,那巨犬一身屠夫的红衣后脊炸开,有骨头刺破了背脊。
一呼一吸,调整气息。
连枝接着说:“有狗,跑来吃屎,一不小心把娃娃的雀儿咬掉了……”
叶北定睛一看,连枝的拳架步樁踩死了大狗的后爪,想逃都逃不走!
耳畔的流苏花穗落在她手心,缠上十指,成了铁线钢丝,柔韧无比!
“小北,你要是被狗叼走了小雀雀……我会很生气的。”
连枝咬牙,眼中有凶悍,有狂怒。
暴风骤雨的拳头轰在大狗身上,膝肘肩头身动形动,势如雷霆,每次动身发力,都算作三四次狠到极处的挫骨痛击。
大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已经无法发声,浑身的气穴筋络让苏连枝这一番戳撞靠打,带上妖身的骨头和灵体的灵络魂结碎得一干二净。
“明白了吗?”连枝拍拍手,重新将手中流苏挂上耳垂。“你听明白了吗?”
“我……”叶北收了枪和封灵牌,这才看见妖怪颓然倒地的模样,惨得不忍直视。“我爱你。(叶北害怕限定版)”
苏连枝握上小丈夫的手,欣喜地笑着:“我也爱你。”
她将叶北的手按上大狗的脑袋,完成超度。
苏连枝看叶北两眼呆滞,纤纤玉手往丈夫眼前晃了晃。
“想学吗?”
叶北点头。
苏连枝笑:“我教你呀!不用你办卡买课!”
叶北用力点头。
等夫妻二人走出市场。
嬛婍站在门口,还是一副有人欠她五百万的模样。
连枝话中别有深意:“时候不早了,回家?”
叶北问:“我还有任务……回?”
连枝微笑打断道:“回我家!”
阿嬛屁股生根,一步不动,“我中毒了!五步蛇毒!我已经走了四步了!多一步就会死!”
连枝像是猜中了女儿的小心思。
“呵……你就会使唤人,喊我来打白工。行吧,我先回去了。”
叶北想掏钱,可是感觉不太合适,又想上去抱抱老婆,但这身狗血实在太脏太臭。
连枝大大方方,用女色狼的心性,干着女色狼的事情,她对着小丈夫的嘴巴咬了一口。
“还有呢!这只算利息,你找个时间,洗香香了慢慢还,来我家拉粑粑!回头见哦!”
说完,连枝妈妈迈着大步,继续夜跑,要一路跑回去。
“哇哦!哇哦!哇哦!~而且我特么感觉她在开车!但是我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嬛婍阴阳怪气地说:“像我这么厉害的!~还有六个!~天枢软饭王哦!~真香!”
叶北压根就没在意闺女的冷嘲热讽,把手机拿回来一看。
“哎?你怎么没玩游戏呀?”
嬛婍口不对心:“游戏哪儿有老婆好玩呀?”
叶北无辜无助道:“我明明给你加了两千块呀!又不能退款,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要买不到你开心,我哪儿愿意花这个钱!”
嬛婍冷漠:“嘁!看不上!~”
叶爸爸紧接着说出了下一句咒语。
“今天是十月十九日。”
“嗯?”嬛婍疑惑。
叶爸爸说:“离万圣节活动复刻,还有七天。”
咒语念出,一眨眼的功夫,叶北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阿嬛打开浏览器,在聚精会神地搜寻着游戏攻略。
煤球看着这一家子,若有所思。
它想起小主子,有羡慕,有感伤。
“你们真的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