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二话不说又是一拳。
“怠惰的懒婆娘!”
拳头深深陷进新娘柔软的肚子,她整个人都叫这记凶悍的拳击打得双脚离地,飘在半空,刚才吃下的东西吐了大半。
“知不知道日本有个婚嫁习俗,叫过门娘子戴藏角啊?!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嫁人之后还这么娇蛮任性,会变成恶鬼祸害夫家的!真以为自己大小姐!还没结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你是装傻还是真痴?好好保护自己学不会吗?”
一拳过后,新娘,卒。
最后是小宝宝。
娃娃手中的奶瓶落在地上,他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叶北阴恻恻地走上前去,玲希却拦在他身前。
“不行!你不能打小孩子!”
“让开。”叶北不耐烦道。“心理医生怎么疯的你不知道嘛?我这还天天给鬼做心理辅导,能保持到现在已经是菩萨心性了。”
“不行……你至少。”
玲希话还没说完,就让叶北粗鲁地拉开了。
小宝宝眼眶里的泪在打转。
叶北蹲了下来。
“辛苦了老哥。”
他见人先认哥的毛病看来是没法治了。
“我知道和你说道理没用。”
“这几年,到了人世间,你过得很辛苦,我也没法感同身受。”
“任何人都不能说‘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的痛苦,我明白’,这种话说出来太过混账。”
“因为我不是你。”
“记得,下次遇见这种混账父母。”
“要变强。”
“变得比野火烧过的草,变得比冰雹打过的树,还要强。”
“男子汉是不能流泪的。”
“——他们只会偷偷躲起来哭。”
玲希在一旁看得真切。
她看见叶北在给娃娃拭着眼泪,像个笨拙的“小爸爸”,生怕两手伤着这娃娃,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该走了。”
“叔……”娃娃刚想开口。
叶北宽厚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玲希丫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桌上的供品就像是从来没动过。
地上的纸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死】变成了另一个字。
“那个字念起来特别简单。”
叶北耸耸肩,收拾着包袱。
“做出来却难上加难。有兴趣一块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嘛?”
地上的纸钱,写着一个简单又复杂的字。
【爱】
玲希丫头回过神来。
“你呀!”
“我怎么了?”
“流氓!”
叶北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懒洋洋的模样。
“帅气嘛?”
玲希不假思索立马答道。
“帅!”
叶北又问。
“潇洒嘛?”
玲希眯着眼,一手高高举起。
“潇洒!”
“你个马屁精呀……帅就完事儿了。”收拾完包袱,叶北清点完存货,想想今晚又白花了多少银子,内心不免一阵肉痛。
他刚准备回家,可玲希却倚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
叶北问:“怎么了?”
“我还是怕!”玲希诚然道。
“这不是没了嘛?都没了。”叶北皱眉:“你还不舒服?”
“不是,这地方太偏了,人又少,我不怕鬼但是怕坏人呀!”玲希的眼睛扑棱扑棱闪着。
叶北扔下了行囊。
“行,我睡次卧。”
玲希看着小老板从容不迫的模样,内心一阵窃喜。
“嘿嘿,这家伙。”
……
……
黄泉路,奈何桥。
孟婆婆正给一个个过路客递着汤点。
“没领汤的往后排!一个一个来,都有份儿啊!”
“别问,问就是爱过。”
“别说,我知道我天下第一。”
“闭嘴喝汤滚。”
刚送走一家三口,孟萌妹好不容易得了闲,她摇着桃花扇,坐在柳木椅上歇息片刻,盯着自己黑纱裙下那对如玉美腿,不由看得入了神。
“唷吼吼吼……你说呀,世上怎么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呢?我都快被自己迷住咯。”
突然,孟婆婆扭过头去,看见那轮回井前的一家三口在谈着什么。
“怎么会?”
她心道不妙,连忙去查看,可刚才明明给这一家人喝过汤了呀!
她没走出去几步,那三口人就叫阴差投了井。
“奇怪……我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