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学着张哈子的口音,用蹩脚的渝州方言讲,姓冯滴,你见过哈子会对镜梳妆迈?----就是这句。
我讲,我晓得,但就凭这句,就能破老冯伟业滴神人共祭?
那大汉讲,这句话能让张哈子滴眼睛复明,你讲能不能破神人共祭?
怎么就复明了?要是真复明了,怎么可能又瞎了?难道这句话只能短暂地让张哈子的眼睛复明?就好像那些假死药一样,能让服用者假死一段时间。
那大汉讲,瞎子从不会对镜梳妆,既然对镜梳妆了,就说明这人不是瞎子,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想不明白?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自然想得明白,我不明白的是,虽然形式上张哈子不是瞎子了,但这难道也能影响冯伟业的神人共祭?
那大汉讲,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可能还影响不了,所以就需要我们来配合他,让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眼睛看得见的人。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况,张哈子说自己看得见后,我追问过他是怎么办到的,他没有告诉我,还让我不该问的别问;后来我又问这大汉,这大汉也告诉我,不该问的别多问----这都是为了掩盖细枝末节,不让外人看出破绽来!
而那大汉后来的一系列操作,都是为了保证张哈子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是为了让远处的外人看起来,张哈子的的确确是在用自己的眼睛看路走路,并不是一个瞎子!
而这个外人,自然就是那个被冯伟业祭祀的恶鬼!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哈子会说他刚刚说眼睛能看得见了,是骗鬼的话。
只要它认为张哈子的眼睛已经好了,那它自然就不敢接受冯伟业的祭祀,地震自然就会平息,祭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手段,不得不说巧妙无比。
可巧妙归巧妙,但张哈子的眼睛还是没能恢复,这并没有让我有多大的高兴,反倒是因为张哈子眼睛的复明又变瞎,而产生心理上的巨大失落,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小镇那边已经听到了消防车的声音,没有了神人共祭的加持,火焰迅速被扑灭,只剩下一道浓烟随风飘荡。
当所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张哈子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还好老子猜对老,也哈好你们两个嘴巴不多,要不然老子就要死到那畜生手里老!
听到这话,我顿时阵阵后怕,当时我若是真的一股脑的刨根问底,那张哈子这对镜梳妆就骗不到那个恶鬼,到时候冯伟业的那一巴掌,就会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脑袋上!
想到这里,我就转身对那大汉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对他讲,感谢大哥出手相助,要不是你三番两次出手,我和张哈子都要死到冯家大宅里头了。
那大汉闻言,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讲,谢个屁,老子早就看那个家伙不顺眼咯,只不过一直进不去他屋院子,要不是你们两个闯进去,今天镇上滴人都要死。对咯,你们是啷个开门进去滴?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把昨晚的所见所闻全部说出来给这大汉听。
他听完之后,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对张哈子伸了一个大拇指,讲,不愧是重庆张哈子,这种细节都能发现,换做是老子,就肯定察觉不了。
张哈子罕见的谦虚讲,以你滴力气,那两扇门应该拦不住你吧,啷个会一直进不去?
那大汉讲,进去过一次,院子里头哈有些名堂,进去咯也找不到堂屋,看不到那两口棺材里头滴情况。要不是你们,我到现在都估计不晓得那两口棺材里头躺滴到底是哪个。
说完之后,他突然一改之前微笑的面容,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哈子,讲,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哈子没回答他,而是反问他,你姓谢,这里又靠近荆楚谢家,你和谢家有么子关系?
那大汉讲,说来惭愧,在下正是荆楚谢家第十代传人,谢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