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他什么时候给我做了灵位的时候,就看见他揭开那块黑布,然后我就看到自己的黑白照片,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当初被我爷爷放在陈谷子灵堂上的那张遗照!
我讲,用这个就行?不用做牌位了?
他讲,这莫不比牌位更管用?
我想了想,反正只要表明棺主人的身份就行,遗照和灵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真要说起来,遗照似乎真的比灵位更好用一些,毕竟名字有重复的,但照片绝对只能是本人自己。
王先生说完之后,就用下巴点了点棺材,对我讲,躺进去。
我依言爬进棺材里躺下,说不上来为什么,不仅不觉得害怕,心里竟然还莫名的觉得有点激动。这种感觉很奇妙,以至于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绘这种情绪。
王先生直接在我脸上盖上一张土纸钱,然后对我讲,一会儿我封棺后,你就敲板子,越响越好,记到没?
当王先生把棺材盖子盖上之后,黑暗很快将我吞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外面站着王先生的原因,所以我心里特别安心,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慌乱,而是等外面没动静后,我就依言敲击棺材板。
我很用力,声音很大。棺材因为封闭,所以声音在棺材里显得更大,耳朵都有点受不了。
敲完之后,我就等着王先生开棺捞人。
可我等了一会儿之后,外面依旧一片安静,完全不像是要开棺的架势。
这是什么个意思?
我躺也躺了,敲了敲了,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咋还不快把我从这里捞出去呢?----疑惑归疑惑,我仍然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这份淡定,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外面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我再次敲击棺材板,而且尽自己可能,使得敲击声比之前更响。但然并卵,没什么意义。
于是我又试着用脚踢,这样弄出来的声音更大,但结果一样,外面静悄悄的,就好像都死绝了似的。
就在我开始发慌,手脚并用敲击棺材板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王先生的声音,他讲,听到咯听到咯,莫敲咯。耳朵都要被你敲麻咯。
话音落,我眼前就一亮,棺材盖子被揭开,一股浓浓的土腥味随即钻进我鼻子。
我从棺材里爬出来,王先生把棺盖重新盖上,我就看见那棺盖上沾满了一坨一坨的湿泥。
敢情王先生之前没听见我敲板子的声音,是因为出去和稀泥了?
王先生摆了摆一手泥的手,讲,这样看起来才像入过土。
好吧,你们匠人都是细节控,我服了!
我问王先生,讲,所以现在我可以和吴听寒说话了?
王先生讲,你都死里逃生,从土里头爬出来咯,为么子不能讲话?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的感觉,反而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难不成我还有喜欢睡棺材的癖好?
看了一眼棺材,想到当初我趴在棺材上睡觉的场景后,我赶紧把这恐怖的念头给甩掉,然后走出堂屋,准备去叫吴听寒回来。
刚迈出堂屋,王先生就喊住我,讲,她晓得你没得事就上山去咯。
上山?
王先生讲,她讲趁到有太阳,去看看九尸拜像。
我点点头,知道吴听寒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的,也就没再多问。
至于她没人带路,怎么能找到我爷爷的坟地,我相信以她的能力,轻而易举。
一说起能力,我突然就愣住了,因为我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于是我转身问王先生,讲,从开始到现在,整个流程下来,吴听寒的处理都没问题啊,那她为什么还要对我说她中招了?
说完之后,还没等王先生回话,我就再次开口问他,讲,吴听寒一个人上山,不会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