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他出差三天时间,贺逸寒却已经把冰箱里面的食材洗劫一空。
他的目光只能落在了一旁的泡面上。
烧水,放入调料包,再放入面饼。
很快,一碗虽然不健康,却令人食指大动的泡面便被盛进了白瓷碗里。
就在此时,公寓的门却被敲响了。
贺逸安看了一眼墙上的表,都快日出了,究竟是什么人来找他?
贺逸安半信半疑地前去开了门,只见一年多都没有见到的男人,正穿着一身驼色的大衣站在门外。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雪莱穿驼色的大衣,这样温柔的颜色,一直是他的最爱。
雪莱自来熟地进了门,趁着贺逸安愣神的时间,自顾自地打开了鞋柜,掏出了曾经穿过的拖鞋。
直直地走到了厨房那边,他拿起放在碗边的筷子,挑起了一筷子泡面,吃得津津有味。
贺逸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黑发绿眸的男人已经将脸埋在泡面碗里,呼噜噜地吃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饿了多少天呢。
贺逸安关上了公寓门,快步地走向了雪莱。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这一年的时间,两个人好似有一种默契,或者说是同一种犟劲,都没有联系对方。
再次见面,雪莱却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
雪莱忽然从拉面碗里抬起了头,他看向了贺逸安。
男人墨绿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好似里面藏着撩人的秋水,又像是上好的碧玺,其中有着难得的温润和细腻。
“贺逸安。”
雪莱轻声叫了声他的名字。
“嗯?”
贺逸安不明所以地回答了一声。
他抬眸看他,正好撞进了雪莱闪耀得如同星空的眸子里。
“贺逸安。”
雪莱好似忘记了刚才已经叫过一次了,忽然又用国语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听到熟悉的国语,贺逸安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雪莱说的竟然是比国话。
和比国话里面自己的名字相比,国语更加简洁明了。
他的笑容干净无比,雪莱只是看着他笑。
“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忽然间,雪莱从餐椅上站起身来,他抬腿往贺逸安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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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忽然间从梦中惊醒了,他唇边的笑容,在看到周围冷清的爱斯蒙德古堡主卧的时候,缓缓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
男人仍然是黑发绿眸,唯一的变化,便是他将那柔顺的好似缎子一样的中长发都剪掉了,如今顶着一头黑发短发。
颓废之气不在,好似出了剑鞘的宝剑,在寒风中凛冽着凌人的剑锋。
雪莱重新躺了回去,辗转反复了一会儿,终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他拿起床头边儿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即使吃了安眠药,他才睡了仅仅三个小时便醒了。
他翻身起床,起身打开灯,看着主卧墙上挂着的画像。
曾经挂在首都他家里面的那些贺逸安亲手给他画的画像,如今都被他搬到了这边来。
雪莱走到其中一幅前面,抬起手,轻轻地摩挲着角落里面贺逸安的落款。
就在落款旁,有当时他笑着闹着让贺逸安按下去的手指印。
纹路凹凸,那是贺逸安的指纹。
外面的侍者看到卧室里面的灯亮起来,许久都没有再暗下,终于推门进来。
“给我安排一辆车,去城南的墓园。许久都没有去看安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提到贺逸安,雪莱笑容愈加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