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仍在三队大队长办公室处理公务,但所有人都清楚,现在这里才是警备处做主的地方。
腕表里传来声音,“郑少的事情,请你们尽快给出真相。”
“郑管家,我们二队的大队长亲自在负责这件事。”杨凡端坐椅上,“一有结果,我这边会及时通知贵府。”
那边的声音停了停,似乎低声在请示着什么,再响起时,已经严厉许多:“现在警备处是你在负责?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调查这件事?”
“博望侯府自然尊贵,但郑哲也只是平民。”杨凡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大队长亲自负责,已是超格了。我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可能每件事都亲自去抓。”
腕表那边的声音更显强硬:“你要是没工夫,就让熊千树来处理!”
“我们警备处警力有限,这是实情。”杨凡冷冷道:“青国公这会正在帝都,博望侯大人如果有什么建议,可以当面跟公爷说。我很忙,先这样。”
腕表里的通讯瞬间中断,博望侯府里,管家郑福有些发懵。他从侯府里拨出去的通讯,还从没有被人这样粗暴无礼地切断过。
尤其是与青鸟警备处的通讯。
以前郑海冰在位时不会如此,后来他的老部下熊千树上位,更是对郑府毕恭毕敬。以至于博望侯府一度以为,这青鸟警备处已经被打上深深的博望侯府烙印了。
直至今天,在杨凡表现得如此不耐之后,郑福才发现这烙印如此之浅。
青鸟警备处,属于帝国,或者也属于青鸟学府,但绝不属于博望侯府。郑海冰,死得毕竟太早了。
“放肆!”茶杯摔地,碎裂声清脆而突兀,一个愤怒的声音咆哮着:“姓青的才刚刚封公,就想着压我了?”
郑福心知这几日博望侯的情绪极度不稳,不敢多劝,只是轻声道:“青鸟警备处这边我会亲自盯着,另一方面,我准备派一队人去青鸟学府,明暗两线,一定为少爷讨个公道。”
“不必派人了。”那声音渐行渐远,弥漫着无法抑制的愤怒:“我让郑七去!”
“郑七?”郑福脸上的皱纹跳了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沉默。
……
……
守在杨凡办公室门外,听得里面的通讯结束,李正峰才轻轻叩门。
“请进,李队。”房门未开,但杨凡显然已经知道外面等着的是谁。
李正峰顶着发光的油头走进,“统领,郑哲案的初步调查已经结束,我是来给您送卷宗的。”
青鸟警备处的处长现在仍是熊千树,李正峰称的是‘统领’,表示仍遵守战时条例,接受杨凡的领导。
张天明性子跳脱,即使在长官办公室里,也左顾右盼的不肯叫眼睛休息。
郑元申则严谨得多,目不斜视地将手中卷宗递到杨凡桌上。
杨凡瞥了眼卷宗,厚厚的一沓。显然很费了一番心思。他弯指敲了敲桌,“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李正峰摸了摸鼻子,“卷宗主要是元申做的,就由他向您介绍吧。”
在领导面前表功,无疑是值得把握的机会,李正峰对郑元申的回护可见一斑。
郑元申倒没有多想,双手交于小腹,认认真真道:“杀死郑哲的凶手是黄鹂无疑。作案动机不详,从现场情况看,黄鹂下手残忍而且混乱,推断当时情绪极端激动,不能排除情杀可能。死者手脚都被人用重手法扭断,这个人绝非黄鹂。无论是从黄鹂平时表现出的武功来看,还是从她杀死郑哲的那几刀来判断,都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战力。”
“作案者有两人。我们在房间里发现许多处战斗痕迹,甚至有切玉剑气的痕迹,其中一人与郑哲进行过正面对决,并且取得了胜利。最后才由黄鹂动手,结束了郑哲的生命。”郑元申道:“我们通过调查,发现黄鹂与郑哲私下里偷偷在一起,并且曾在案发酒店多次开房。这增加了情杀的可能性。我们初步推断,很有可能是黄鹂与郑哲发生情感纠纷后,找人一起杀了郑哲。”
杨凡眉头一挑:“这么快就有结论了?”
“只是初步推断。”郑元申说道:“现场情况显然经过处理,不算专业,但是很细致。细致到一丁点有用的痕迹也没有给我们留下。奇怪的是,偏偏黄鹂留下来的信息非常明显。”
“这说明什么呢?”杨凡表现得饶有兴致。
“如果是职业习惯,抹掉痕迹的方式应该再专业一点,而且也应该把黄鹂的痕迹一起抹掉。”郑元申有条不紊:“第一,说明这个人不是黄鹂请的职业杀手。以她的经济基础,也请不起这种级别的杀手。第二,说明这个人并不在乎暴露黄鹂的信息,这也有两种可能,黄鹂逃跑,或者遇害了。”
杨凡点点头:“还有第三么?”
“第三,这个人应该还在学府里,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信息。反观黄鹂,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留下的痕迹,因为她决定逃跑。”
杨凡对李正峰投去一瞥,意思是这个年轻人不错。
李正峰也满意地点头。
“我们还有其他发现。”郑元申得到鼓舞,出声道:“关于宋雅。”
“郑元申!”李正峰脸色一变,厉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