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在火中“啵”地爆了一声,胤眼中波光一闪,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处身何地何情。世间想不到的事太多了,冥冥造化之数恰不如人意。胤禩胤两人虽然流泪眼对流泪眼,伤情人对伤情人,说的话语重心长,但各自都是一把如意算盘。胤一到西边就收买了胤禩安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一等侍卫鄂伦岱,命他回京“帮着四爷,看着八爷”,雅布齐收买不动,行军法杀掉了。满想着既然皇帝不立太子,一听到康熙死讯,立即带兵回京争位,想不到鄂伦岱一进京便如泥牛入海,连个信儿也没有,更想不到皇帝竟有遗诏,“不是皇帝料儿”的四阿哥粉墨登场,堂而皇之地作了九五之尊!威权赫赫的八阿哥竟然俯首称臣,自己受年羹尧岳钟麒掣肘,非但不能“将十万大军入关”,反而被二十个羽林军士两个笔帖式半押半护地送往京师……他瞟了一眼正在吃鹿肉喝酒的钱蕴斗蔡怀玺,无声叹了一口气,愤懑、疑思、焦虑、惆怅,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怖骤然袭上心头,“嘣”地一声他扯断了项前套扣,想站起来,又咬着牙关坐稳了。
“十四爷,”钱蕴斗满嘴是油,转脸诧异地盯着胤,“您老有什么吩咐?”胤恶狠狠道:“热!爷解解扣子!”蔡怀玺忙道:“这火烧得太旺了;奴才把柴抽几根吧?”胤狂躁地拨了拨火,咬牙道:“我还嫌它不旺!要有一把火烧掉这混账世界,把我烧成灰我也是欢喜的!”蔡怀玺和钱蕴斗这才明白,胤是被心里的怒火烧得坐不住,想说什么又都咽了回去。正在此时,那个冻僵的女子身上抽搐了一下,**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