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要紧。”胤禛揣摸着胤禩的用意,像是为这些人说情,呷了一口茶说道:“还不起账的我们心里有数,皇上也知道。逼急了,皇上自有章程保他们。至于老十,素日最听八弟的话,你劝劝他,不要为几个钱伤了体面,我虽穷,也可帮他几个。前人撒土,迷后人眼,我不能不顾公义,也不能不顾私情。”胤禩没想到刚刚试探着求情便被堵得严严实实,不禁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四哥你这心田,叫人不能不服。老九老十还有老十四不过管着皇庄,和我过从密些。其实他们是敬你,又有点畏你。连我见了你,就有一肚子笑话儿,也都憋回去了。”
胤祥却似乎没有听出两个哥哥斗心思,用手指弹着杯子笑道:“一见面就谈公务,也不累得慌!八哥,我可是有求于你啰!”
“什么事?”胤禩转脸笑道。
“我臭揍了九哥一个奴才,要请八哥在九哥跟前斡旋几句。”胤祥收起了笑容,“听说那几个戏子是九哥叫奴才们给你买的,我瞧着不错,八哥是个大方人,送了我如何?”
胤禩一听便知是任伯安禀过的那档子事,故意怔了好一会,说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我府里没有奴才出去,也没有买戏子呀!”又转脸对胤禛道:“我最不爱看戏。四哥你知道的,前年老十弄了几个人硬要送过来,我倒是收下了。一问,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千里迢迢卖到北京。可怜见的,我一下子都打发她们回去了——敢怕有人冒我的名在外头做这事?倒要查一查!”胤禛这才把江夏镇胤祥大打出手的事说了,又道:“我本来不想管。听他们鬼哭狼嚎实在不成体统,是我叫十三弟去管教这个奴才的。”
“好一出英雄救美人,何其妙哉!”胤禩哈哈大笑,“不过,人,确实不是我的。既然这事十三弟关心,又连着我的名声,我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时间打得富余一点,容我去办,要是老九的人,十三弟尽可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胤禛一笑起身,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亥时了,我们得去驿馆,话没有说完的时候,留着日后谈吧——明儿还得见皇上呢!”胤禩也不相留,直将他们送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