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末牌,在吏部忙碌了一整天的勋国公殷元终于回到了府上,这才刚转过二门的照壁,就见鼻青脸肿的陈镇已是嚎啕大哭地抢上了前来,一头跪倒在了殷元的面前,不停地喊着冤。
“嘶……,怎么回事?谁将你打成这样了,快说!”
只一看陈镇那肿得有若猪头般的脸庞,殷元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倒吸了口凉气之余,便已是忙不迭地出言追问了起来。
“大哥,就是那忤逆的孽畜干的,这都将小镇打成这样了,下回还能给小镇活路么?大哥,小妹求您了,您可要为小妹做主啊!”
陈镇只顾着嚎啕,却并未回答殷元的问题,倒是从旁追过来的殷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义愤填膺地控诉着的罪行。
“嗯?说清楚了,那厮为何要动手打人?铭儿,你来说!”
一听是动手打的人,殷元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没旁的,他虽是不曾与面对面地打过交道,可从早先的案子中肯审时度势地作出退让一事上,殷元已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绝非莽撞之人,断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殴打陈镇,这里头十有别有蹊跷,再一看自家嫡长子殷铭目光闪躲地站在一旁,心中更是了然,这便面色一沉,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啊,父亲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殷铭素来对殷元极为畏惧,尽管先前与陈镇套好了台词,打算要狠告一状的,可被殷元这么一吓,编好的台词顿时便全都忘了个精光,慌乱间,便已有若竹筒倒豆子般地便将所有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你,你们,唉,糊涂,糊涂啊!”
听完了殷铭的解释之后,殷元当真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气的不是陈镇的被打,而是气陈镇等人蠢笨如猪,居然连陷害人都不会,拿着个破绽百出的理由就想去坑人,实在是令殷元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大哥,小镇也就是想为小妹出口气,怪只怪那孽畜……”
一见殷元如此恼火,殷氏的脸色也自不好相看,又怕殷元会责怪陈镇的惹事生非,这便赶忙开了口,试图为陈镇辩解上一番。
“不必多说了,似小镇这般性子再呆在京师,迟早要出大事情,到那时,别说他自己了,便是为兄也得受牵连,吾意已决,就让小镇跟着樊国公去军中,一者补个缺,二来也可凭本事搏一前程,有段叔在,自不会让小镇吃了亏去。”
殷元这回可是不想再听殷氏的护犊子之言了,毫不客气地一扬手,打断了殷氏的话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给陈镇安排了个去向。
“啊……,大哥……”
殷氏向来溺爱陈镇,一听要他去随军出征,顿时便慌了神,面色煞白地便要出言求情上一番,可惜殷元态度极为的坚决,压根儿就没给殷氏将话说完的机会,一拂大袖子,便已是气冲冲地转入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