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靠的太近,怕他听到动静,想了想,拿起一枚毛笔。
沾了点浓墨,轻轻点上轩窗内里。
顺着他的身形,她在里描绘着。
慢慢,出现一个廓形,她离远看了看,笔尖停在中心偏左的地方。
那里是,他的心。
南渔轻轻一点。
放下笔,她十分满意自己这副画作,又提了裙角,轻轻回到床榻。
正好一抬眼就能看见。
她这下是真的要睡了,望着她新画的身形,将整张脸埋入被中。
……
萧弈权在她殿外站了约一个时辰才走,对于南渔在殿内的胡闹,他一点不知。
关于谢君宥提出的那个条件,他叫了朝中多位大人一起,商量对策。
刚一入议政的地方,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父亲不知何时赶到豫州,连他都未通知。
萧弈权面色一怔,看向朝中诸位大人一眼,上前叫了萧无。
“权儿,方才他们已经将大渊提的条件与我说了,为父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要告诉你。”
“大渊皇帝前几日在国内推行了一项政策,与其土地有关。”
萧无道:“或许,这就是他们为何要提这个条件的原因。”
萧弈权沉下心思。
仔细斟酌,看见旁边人将一副大渊地舆图交到他手上。
所有人商讨了好几个时辰,待到结束,萧弈权来到萧无身边,问:“父亲这就要走?”
“嗯。”
萧弈权不由想到尹红珠:“母亲她,之前因为知道父亲没死,伤心难过很久,您若是有空,便回去看看她。”
提到此,萧无身子一僵。
神色有一瞬掩藏,他苦涩一笑,“我即与她分离这么多年,便不好再出现在她面前,省的让她徒增回忆。”
萧无的反应,让萧弈权不太理解。
之前他父亲来去匆匆,他可以想成是大业未完,他不便暴露身份。但现在大渊已成定局,他为何还在躲尹红珠?
照尹红珠之前与他讲的种种,萧无当年与她感情十分好,如果没有凤阳,那两人必是琴瑟和鸣,白首不离。
萧弈权拦了萧无去路,肃冷的问:“父亲心里莫非还有别的顾虑?”
萧无神色复杂看他。
“权儿,为父这么多年都在为北凉操劳,早过了当年那个只知风月的年纪,这也是为父要劝告你的,男子成大事决不能被男女情爱牵绊,你与那位太后娘娘的事,为父知道说了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还是希望你能尽早回头。”
“我与你母亲情缘已断,我也不会再出现她面前,若以后她再问起你,你便如实告诉她,说,说为父已经不再爱她了!”
萧无说出最后几个字可见神色动容,不像无爱的样子。
萧弈权静静听着。
他想到南渔,想到与她的种种,他忽然觉得,他不应在犹豫不决下去,而是要当着他父亲面说清楚。
他道:“别的事儿子都可以答应你,唯她不行。”
“父亲,我与她之间不仅不会断,日后若时机合适,我还要娶她。”
萧无听到此,蓦然抬起头定定望他,感叹一句:“你在说什么,你难不成疯了?”
萧弈权一笑。
他摇头,此刻的他,清醒异常,在笃定不过。
他缓缓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