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等刺客进了船舱,却只是交换了几下眼神,她就看见嬴彻自己挥刀砍伤自己。
自然,刺客都是嬴彻事先安排的,当然是抓不住了。
嬴彻伸出未受伤的手去拉她,被娇娘甩开,嬴彻面色一沉,不虞道:“越发大胆,竟敢质问本王。告诉你一个女人,就会担惊受怕,反而会被张严看出来,坏了本王的计划。”沉声命令道:“过来。”
娇娘瞥一瞥他,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有点小小的胆怯,扭扭捏捏几下,还是听话的坐在嬴彻身边。
睫毛微微一颤,眼泪就掉下来,“娇娘是心疼殿下,做什么非要伤害殿下的身体哪。”她伸手想抚摸嬴彻受伤的地方,却不敢碰,“这得多疼啊,刚才大夫说,要是再深一寸,殿下的胳膊就废了。”
嬴彻见她是心疼自己,对她的无礼也就不在意了,抬手给她拭去泪,道:“本王有分寸,那大夫是夸张,你还真信。”
娇娘的眼泪滚烫,触碰到手指,温软一片,嬴彻心里突然热乎乎起来,长到现在,好似除了奶娘,再没有人为心疼他而掉泪。
他的语气更加软和,“好了,不哭鼻子了,这样,本王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的事。”他额头抵在娇娘的额头上,手捧着她的脸,“再哭本王就心疼了,心要是疼了,伤口就更疼了。”
娇娘立即止住泪,眼中含着泪光,仰凝望他道:“殿下为何要让人刺杀自己啊?”嬴彻沉默的看着她,娇娘立刻心领神会。
她面色倏然一白,心头像是有一层层的疙瘩竖立起来,一股股的凉意从毛孔钻进皮肤里,扩散到四肢百骸之中。
她只觉得恐惧,恐惧嬴彻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都下的去狠手。
她故作镇定,屏气镇定道:“殿下要是想留下来,其实还有别的借口。”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并没有逃过嬴彻的眼,嬴彻手指摩挲在娇娘的脸上,他的食指有一层薄薄的茧,刮过她的脸,有麻酥酥的痛感。
嬴彻温和的目光渐渐冷下去,道:“可哪还有比这再好的借口,让人不会设防。况且本王受伤,很快就会传到京城去——”
到这嬴彻没往下说,但娇娘已经猜到他的意思。
朝廷上,瑞王最大的敌人便是太子,若是瑞王遇刺,不管是谁,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太子。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怀疑太子,而太子为了撇清嫌疑,绝不敢让张严对嬴彻下手,这样他们就多了一层保险。
况且,一次受伤,能让建元帝对太子疑心,也不枉费他砍自己一刀。
话锋一转,他忽然扼住娇娘的后脑勺,“娇娘,你怕本王?”
不知为何,刚才他看到娇娘眼中的恐惧,让他心里微微刺痛了下。
府里的女人谄媚于他,却也怕他,他从来没在意过。但若说娇娘也怕他,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这突来的转变,让娇娘心里一惊,斟酌着回道:“娇娘对王爷是敬畏。”
“敬畏?”
嬴彻松开手,给了娇娘自由,他反复呢喃这两个字,凉凉一笑,“本王从来都说,娇娘是最会说话的。”
说罢,他笑容一敛,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