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轻轻一笑,喂了鹦鹉一口,“法事从来不是为死人做的,而是为活人做的,图个心安。”
她又折了一根柳叶逗鸟,鹦鹉伶俐,也不知来之前被谁调/教过,进了屋就会叫“娘娘万福”“郡主万福”,娇娘很喜欢。
清欢歪着头笑了笑,“主子当时为何不追查到底?这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王妃做的,简夫人只不过是替死鬼。”
娇娘怎不想追究,但是——
“简夫人死无对证,又有她留下的亲笔书信,还在她房中搜到了毒药,就算大家都是心里明镜的,又有什么办法,做事总要讲证据。”
清欢悻悻,皱眉道:“主子就打算这么算了?”
娇娘精致的眉毛微微一斜,哂笑道:“算了?”随即笑容一收,整张脸冷下来,切齿道:“她差点害死我,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尉迟家能永远都是大秦第一世家,这么多年了,也该塌了。”
晨昏定省是后宅女眷的规矩,娇娘在休养了一阵子之后,依旧去俪元院请安。
夏日炎炎,众人的精神头也不大好,懒洋洋的,说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
去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不想才说了一会儿话,就已天色大变,随即下起瓢泼大雨。
这场雨下得又大又急,反倒凉快了不少,尉迟珍笑道:“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唤了一个丫鬟,“萤儿,让人搬几桌桌椅来,再拿几幅叶子牌来。”
女眷们平时无事,也就爱三五聚堆打打牌,消磨时间,一听打牌,顿时来了精神,千恩万谢之后,就分了几桌人。
娇娘一向不会这个,只坐在一旁喝茶,茶是雨前龙井,色泽翠绿,香气浓郁,只是娇娘不爱龙井茶的味道,觉得略微发苦,喝了两口就放在桌上。
“小花侧妃怎么不玩?”尉迟珍看一看娇娘,问道。
娇娘回道:“每次玩都十玩九输,便不大玩了。”
尉迟珍笑一笑,“小花侧妃只怕是总想要打只能赢的仗,这可不行,这人哪,总有输有赢才有乐趣,一味的赢还有什么意思?”
娇娘按着刺金袖口,微笑道:“多谢娘娘教会,但妾身实在不喜欢输的感觉。自然,娘娘您是一直都嬴着的,才觉得输一次半次也是乐趣。”
她打量着尉迟珍几眼,“娘娘的发髻歪了。”
“哦?”尉迟珍摸了摸头发,娇娘起身过去,给她正了正,“不如妾身到里面重新给娘娘挽个发髻。”
丫鬟们都伺候着人茶水,一时也没闲人,尉迟珍点点头,搭上娇娘的手进了内室,旁人也没有在意。
只一会儿,却听见里面响起清脆的一巴掌声响,紧接着就有争吵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花娇娘你不要得寸进尺,逼的我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王妃娘娘实在威胁我吗?”
“是又怎么样!”
“好,这可是王妃娘娘您说的,您记住您自己说的话。我也告诉你,从我的脚步踏出俪元院开始,我花娇娘若是受到一点伤害,你都别想摆脱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