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移世易,现在储位悬空,朝堂动荡,瞬息万变,嬴彻一时分不开身,为稳定朝局,并没有像上一世请求出战。这一世与离国开战的是四皇子靖王,他并没有赶尽杀绝,此番离国赖朝,是为求和。此番八年没回朝的靖王也一同归来了。
嬴彻眼中有熊熊不灭的火焰,他灼灼的看着娇娘,一字一顿道:“不,远远不够。”
此次若是他出征,绝不会有什么议和之谈,便是离国再卑躬屈膝,俯首称臣,他也不会有一丝后退,只会用手中的屠刀杀进离国的皇宫。
两日后,建元帝在西凉殿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离国大皇子阿楚基和公主赫琳娜,清欢一早就在娇娘耳边絮叨,“离国这次的诚意可真是够足的,听说他们大皇子……嗯……”一时不记得什么名字,“不知道什么品种鸡的带着承载进贡的礼品马车有一条街长,最稀奇的是,还用笼子装了一只老虎,可骇人了。”
秋霜眼睛惊得溜圆,“老虎?哪有人送礼会送老虎,离国果然是蛮夷之地,人野蛮,送的礼也野蛮。”
娇娘对镜梳妆,戴上一对翡翠葫芦耳坠,耳坠足有手指长度,微微一动,冰冰凉凉的贴身肌肤上。
她嘴角泄出一抹冷笑,只怕这进贡老虎之举,恐有示威之意。
桌上一盒螺子黛,一斗不下千金,嬴彻此外出办事带回来的,只有两盒,娇娘将另一盒送去了翊坤宫给懿贵妃,她的眉一向是不点而翠,只有在外出见人或是重要场合才会用。
她将两条柳眉尾端画的斜飞入鬓,越加显得整个妆容艳丽而飞扬。
王占昨日悄悄与她说,在离国时,阿楚基总是带头欺负嬴彻,而那个公主,更是恶心,竟然还**了只有十几岁的嬴彻。
说着说着,王占还哭起来,倒让娇娘心酸不已。
娇娘也在他只是寥寥简单的几句话中,才知嬴彻在离国的日子这般不堪,她可以想象嬴彻在离国过的是怎样惨烈的生活,对他更加心疼。
也明白他为何那样憎恨离国,并且一直怨恨建元帝,一直没有真正的原谅他。
一个孩子遭受着这些,会是一辈子的阴影,便是再补偿也补偿不了心里的那一块。
娇娘一直偷偷觑看着嬴彻的神色,待内侍高喊“离国使臣觐见”,娇娘袖摆下的手指躲开别人的视线缠进嬴彻的手指间。
他的手指冰凉,如一根根隆冬腊月里房檐上的冰锥,刺骨冰寒,此次宴会隆重,各皇子都带着家眷而来,尉迟珍,花媚娘,娇娘皆随行。
但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座位,娇娘的位子比王妃尉迟珍还挨得比嬴彻近,但这宫里拜高踩低的人不在少数,此番安排也不算意外。
娇娘坐下后还往嬴彻的位置挪了挪,所以两个人紧挨着,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并未有人察觉娇娘这个举动。
嬴彻突然感觉到手指间传来温暖的感觉,转头向娇娘看去,对方对他嫣然一笑,她笑颜如花,仿佛世间百花齐放,与她一对比,就成了水墨画。
他波涛翻涌的心顿时觉得平静了不少,他用力握紧她的手指,回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