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一捂额头:“陛下不提让我当皇后的事,我也就不多这个嘴了。”
她一抬眼,看他的手还在试着在她额上找个没捂住的地方弹她,忍不住一瞪。
她又说:“我知道陛下忙得没工夫管这事。可是有皇后在,不就是为了在陛下专心料理政务的时候,有个人能替陛下把宫里的事料理得好好的么?民间也都是这样,男人做官经商,夫人就在家打点家事,有没有这么个人在府里束着规矩,差别可大了。”
别说真正“家大业大”的人家了,就是她的阮家,许多事也是多亏有母亲拿主意的。迁到洛安之后宅子大了、有下人了,这一点就尤为明显,她两次回家省亲看到的都是母亲在上上下下拿主意,父亲则对家中田地的收成什么的很熟,进了家门的各样事务就两眼一抹黑了。
雪梨看他不说话,手伏在他胸口上又说:“陛下也别太不在意这事。你想……底下人联起手来糊弄咱,光是捞点钱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万一什么时候真合起伙来干些大事呢?就拿尚食局说,陛下若不在御膳房叫膳、不去九格院,每天的膳食就都是尚食局备的。尚食局循理不敢弑君,是因为有御前侍膳的宦官盯着、还有太医院能查出端倪,但若尚食局串通了御前和太医院呢?”
她说完就看着他,不再吭声了。
谢昭一喟,心里也一直懂这些道理。
大概历朝历代的宫里,都能数出几件宫女宦官联手弑君或者戕害宫嫔、皇嗣的事来。宫里的这笔糊涂账,他不觉得能查清楚,但若有人有心查一查、换来五年十年的“清楚”……
倒是也好。
“那就交给你吧,也当是练手。”他一笑,搂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但你慢慢来,别着急,这事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办完的。”
“诺!”雪梨眉眼一弯,手一环他的脖子稍坐起来些,凑近了,忽地在他侧颊上“吧唧”一口。
谢昭:“……”
嗤,这梨子。
这回明明是她帮他,他点头了,她倒高兴得跟他帮了她多大的忙一样。
秋冬交替间的寒风席卷皇宫,风声微急时,枯叶在地上刮出的声音也是一下接着一下的。
后宫嫔妃住所的灯火大多已经熄了,六尚局却仍旧灯火通明。
尚食局,四位司膳听到旨意,便匆匆去拜见方尚食。房门甫一关上,许司膳便先道:“尚食女官,您可听说了……”
“我听说了。”方尚食点头间一叹,“也不知道是怎么起来的事,先前一点风声也没有,说查就要查。而且不止是六尚局,连带着宫正司、浣衣局、太医院、内官监也都要呈上去,从先帝继位那年至今的,一本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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