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额,无力地叹气,“徒弟,这么重要的细节,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这重要吗?”安羽丞讷讷地说,“那手帕看上去有些旧,我以为是收来时就带的,我家又是做古董生意的,什么样好的绢丝没见过,这手帕绣工也不咋地,卖也卖不上价,我直接扔垃圾箱了。现在应该已经被当成干垃圾处理了吧……”
财大气粗,不愧是他!
这回我也没了法子,不能确定跟着安羽丞的女鬼到底是何来路,只能请央吉活佛帮忙看看。
央吉活佛一脸诚恳地对安羽丞说道,“你身上的诅咒的确已经解掉,但跟着你的那位与诅咒无关。她离世的时间比美朵拉则还要久,与你颇有些渊源,巧合之下,借手帕为媒介,来到了你身边。”
安羽丞彻底蒙了,半是哀求半是无奈,不停地给央吉活佛作揖,“上师我求求您了,您快把她带走吧!我再也不想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吊嗓子,我才二十岁,她这样会严重耽误我告别单身的!”
央吉活佛先是莞尔一笑,继而摇头道,“她身上带着莫大的冤屈,生前错信了不该信之人,不愿转世投胎,我劝不走,也不忍将她飞灰湮灭。她亦没有害人之心,如果想劝走她,只能将她生前的夙愿了结。”
得嘞,简而言之,还是得弄清楚那块手帕的由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羽丞像朵缺了水的太阳花,又一次蔫下来,有气无力地说,“小师父,你帮人帮到底,把她收了吧!”
这次藏北之行可让安大少爷遭了不少罪,又是高反又是宿醉,往日桀骜不羁的面孔也被深深的疲惫取代,一头栗色的自来卷凌乱而不修边幅,让他凌厉的眉目变得柔和了几分,后脑还鼓着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包,模样甚是可怜。
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同情说道,“乖徒弟,别怕,师父不会不管你的,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管到底!”
“咳——”
突兀地一声清咳令我快速收回手,方才想起冷玄霄还在房间的角落里坐着。
他不喜阳光,藏区的烈阳又太强,他便总是躲在屋中角落里,冷峻的脸蒙上一层阴翳,看向我和安羽丞的视线也变得凛冽起来,幽幽道,“既然事情在这里无法解决,那就赶紧回家,磨磨蹭蹭想要留这里过年不成!”
藏北海拔比拉萨还要高个一千米,空气太过稀薄,冷玄霄自打进入这里就开始神色恹恹,嗜睡困乏,他应该是最想离开的那个人。
我只好起身收拾东西,趁安羽丞出门叫司机的功夫,冷玄霄来到了我身侧,喑哑的嗓音暴露了他不满的情绪,“沈云舒,你最好给我离安羽丞远一点!”
这话听起来醋意十足,我偷笑道,“你不觉得他的头发看起来很像金毛狗吗?我一直想养一条来着。”
他并没有被我敷衍过去,眸子里湛出危险的暗芒,“你要是再敢把爪子随处乱放,我就去把他那头杂毛全部剃光!”
好好好,为了安羽丞的头发着想,我以后尽量不碰他就是了!
家有妒夫,属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