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愕然看向我,语气从怨怪转变为深深怒意,“云舒你到底想说什么?往你手背上浇开水,你会感觉不到痛吗?”
田雨柔也从上铺爬了下来,站到苏晴旁边,难得为她说了一句,“云舒这事的确是你过分了,快向人家苏晴道歉!”
我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心里越发苦楚,嗓音像刚吃了口沙砾般干涩,“雨柔,刚才那壶热水是我刚刚打的,水温没有一百度度也得有九十,你看看苏晴的手,是不是完好如初?”
田雨柔闻言神色一怔,执起苏晴的右手察看,那只素白纤细的手,在如此炙热高温的淋浇下白如皎玉,连丝红痕都没有留。
“这……”田雨柔惊愕不已,扔下苏晴的手,不自觉往我身边退了两步。
无怪乎她惊讶,正常人被热水烫到,没经过处理很快便会起水泡,最轻也要红肿几日,苏晴的手却毫无反应。
什么样的人会毫无反应,只有死人。
我感觉寝室头顶的白炽灯过分刺眼,所以才会让我整个眼窝都开始疼,抬手揉着太阳穴,沉重说道,“苏晴,看在我们一个寝室住了一学期的份上,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死的?又为何混在我们中间?”
苏晴先是因我们对她的态度感到茫然不解,在听我提到‘死’这个字眼时,五官瞬间扭曲起来,声调也尖锐许多,“你们是怀疑,我是鬼吗?”
我讳莫如深的看着她,缄口不言。
苏晴知道我这是默认了,情绪更加激动,指着田雨柔歇斯底里的说着“沈云舒你是不是傻子,明明田雨柔才是鬼,你却反过来污蔑我!”
被突然提及的田雨柔完全愣住了,也跟着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说,“什么,你们怀疑我是鬼?我看你们都疯了吧!我还是联系联系辅导员,让她领你们看看脑子去吧!”
我抓住田雨柔要拿电话的手,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苏晴身上,对她波澜不惊的说,“苏晴,田雨柔她虽然有些行为很古怪,也很孤僻,但她不是鬼,你才是!”
苏晴又惊又怒,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眼因隐忍绽出鲜红的血丝,“,你凭什么怀疑我?”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我见她如此,心里的难过并不比她少半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比谁都不想面对这个真相。
“今天我想帮你缴郊游的费用,辅导员却告知我,咱班没有你这个人。于是我想起了导员曾跟我说过,田雨柔是我们班最后一个来报到的学生,而你又在田雨柔之后进来……”我艰涩的说着。
苏晴打断我的话,“她可是第一次当辅导员,说不定是她数错了呢!”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但那天晚上,你主动说起414里死去的学姐……其实你就是那个学姐吧?所以你才会在我开启装有辟邪朱砂供的箱子时,被震飞出去,而我竟然还问你是不是被箱子里的蛇蜕吓到了!”我苦笑着诘问道。
苏晴的表情果然惊慌了下,随之又紧咬着下唇道,“你的猜测太没有根据了!”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默然将那张七寸相片放到桌上,照片里是我和田雨柔年轻洋溢的笑脸。
而我们两人之间,并没有苏晴的痕迹。
仿佛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