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我茫然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冷玄霄和殷江没有说啊!
还未等我询问,殷江便化出水月剑,一剑朝泉婳刺了过去,声调比剑光还凛冽几分,“你听她胡言,只要是鲛人,怎可能不会泣泪?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便成全你!”
“殷江!”我抓住剑柄,高声制止他,“我们是来求鲛人赏赐给我们一滴泪的,不是逼迫、奴役她们给我鲛人泪!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殷江磨了磨牙,对我有些无语,“小舒,她不是人类,她是一条会害人性命的鲛人!你完全可以把她当成一条有毒的鱼!”
“你怎么还带有物种歧视呢,她有心跳有呼吸有思想,怎么就不算半个人类了?”我叉着腰想要同他理论。
泉婳看向我的目光却有些诧异,多了那么一层审视和深意。
她率先开口,嗓音仍是轻轻柔柔,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坚毅,“说了不会泣泪就是不会,你们杀了我也不会!我的兄弟姊妹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你们人类赶尽杀绝,织绡的织绡,做灯油的做灯油,死后还要被你们做成菜肴端上餐桌……
我已是这世上最后一条鲛人了,你们想要动手尽管来,但鲛人泪,我没有,你们也休想得到!”
她的话让我感到分外悲凉,人类占尽种族优势对其他物种肆意捕杀和驱逐,导致很多物种不得已要去它们并不适应的环境里生存,最终还要落得灭绝的下场。
生而为人,有时我真的感到抱歉。
殷江还欲再抬剑,被我按住,“算了,殷江我们先走吧。”
“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住她,如果就这样轻易放弃,那你的眼睛……”他不肯罢休,目光紧盯着泉婳不放。
“我说了,不许逼迫她!”我再次强调道。
殷江不敢反驳我,只得不情愿的扶着我离开杂物间,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在生气,我不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即便她不是人……
次日,冷玄霄还是未归,上次我与他吵架时,他亲手把蛇鳞捏碎,我与他之间也就断了联络。
吃午饭的时候才想起,泉婳还被关在货舱中,船员们都已认定她是海妖,又想让她交出解药,又怕她对自己不利,所以一整晚过去也没人敢接近杂物间。
我不知道鲛人需不需要吃饭,但怕她饿死,还是给她送了些食物和清水过去。
昏暗的杂物间大门被拉开,一隙光芒照在泉婳那美艳绝伦的脸上,而她现在面无表情,见到我来也波澜不惊。
“泉婳,水和食物我放在这里了,我先走了。”我淡淡说道。
“站住。”她从身后叫住我。
我脚步一顿,回头问她,“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清冷地开口,“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获取我的好感,让我能泣泪给你。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用在我身上下这种没用的功夫了。”
我关掉灵识后便看不清她的表情,从容说道,“哦,我只是觉得,既然你是最后一条鲛人,那么死了怪可惜的,蝼蚁尚且贪生,你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