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不算!这步我走错了,重新来!”
梨花树下,沈云舒与冷玄霄坐在棋桌前,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形成对比,黑衣端坐雅正,白衣的女子却显然坐不住,一会儿跪在石凳上,一会儿起身活动腰肢。
她伸手要将上一步黑棋拿回来,却被冷玄霄狠狠拍了下手背。
“哎呦,好痛!”沈云舒嗔怒道,“你让我一步又能怎样?”
“从第一局开始,我已经让你十步了!我便是教一个傻子也该学会点布局了,这么浅显的障眼法都能被骗进去,你还让我说什么好!”冷玄霄漠然道,指节分明的手在棋盘上大肆收割白子,很快,棋盘上的白子已经寥寥无几。
胜负已分,沈云舒嘟了嘟唇,把掌中棋子掷回盘中,丧气道,“不下了,反正也赢不了你!”
新婚以来,沈云舒便一直与冷玄霄藏在府邸中未曾出门,她不用想也知道玄门因她闹得一场轩然大波,此时出山便会遭受到无尽的奚落与白眼。
索性藏在府中,等人界过上十年风平浪静后,再回去看看父母,想办法尽尽孝心。
想法本没错,可山中岁月实在无聊,她也不知道冷玄霄是如何过上千年的,仅仅一个月她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在悬云观时,她还有师兄弟陪同,虽不能下山,但可以一起练功课,漫山遍野的奔跑玩耍。
冷玄霄性子冷淡,除了在那事儿上过分火热之外,也就下棋能消磨消磨时间。
她不想整日都与他在床上度过,主动提出让冷玄霄教她下棋。结果冷玄霄以身作则教会了她什么叫‘亲夫妻,一个子也不肯让’!还要被他讥讽羞辱,气得她恨不得一头撞树。
冷玄霄瞧见她真动了气,方才有所收敛,故意找台阶道,“咳,不想下棋的话,听我弹琴如何?”
沈云舒听出他语调中的柔意,抬眸睨了他一眼,半笑半嗔的点点头。
冷玄霄回屋去拿琴,这时大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还当是灰浩宇回来,怕打扰到他们,先试探着敲敲门。
便将大门打开,刚要出言打趣,没想到看见的是殷江那张清隽得有些苍白的面孔。
“殷……殷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沈云舒下意识后退一步,生怕他是来捉自己回去的。
她眼底的紧张和警惕情绪刺痛了他的心,殷江苦笑道,“云舒,你就这般讨厌我吗?”
“不是……但我已经和冷玄霄在一起了,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她咬唇,说着就要把门关起来。
殷江却用自己的身体掩住门缝,急切道,“云舒你先听我说,悬云观出事了!”
“你说什么?”沈云舒的双手颓然从门把上滑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悬云观在翠屏山之上,有七十二道封印守护,怎会出事!”
“七十二道封印,早在你我成婚那日就已经被冷玄霄尽数破开了,你忘了吗?”殷江从门外挤进来,上前握住沈云舒的肩膀,垂眸深深地看着她,“昨天夜里,悬云观被妖物入侵,徐壬道长飞鸽传书给玄门,纸上还沾着他的血迹……”
沈云舒的耳朵突然嗡鸣,木然看着殷江的双唇一开一合,却什么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