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是极,子不教父之过,听说戴大人那儿子知道律例上状告父亲要受的罪之后,被吓的都在公堂上尿裤子了!”柳平的那个同僚看到一向正经的柳平难得地对八卦有兴趣,绘声绘色地就把今天公堂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好似他亲眼所见一般。
柳平越听,心里却是越沉。
这人聊起这事的时候,肯定是润色过的,但具体情况恐怕也差不离。
戴晨安,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柳平一直都知道戴晨安是个不学无术的,但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不学无术到这个程度,他就算不了解律例,也该知道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戴晔和温倩玉,这是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教他?
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能举孝廉或者得到上位者的关注想尽办法传出自己孝顺的名字,没有父母都要用木头刻个父母来侍奉,戴晨安倒好,竟然还去告自己的父亲!
柳平就算不喜欢戴晨安,有机会还想再打戴晨安一顿,可戴晨安毕竟是他弟弟,他并不想让戴晨安出事。
眼下戴晨安若是告不准,只有死路一条,就只能让他告的准,可是一旦戴晔被告,受了责罚,以戴晔的心性,是肯定会牵扯出自己和自己母亲的。
不,不用等戴晔,戴晨安恐怕就能把他们扯出来了!
柳平对自己的弟弟再了解不过,顿时心里一惊。心惊之后,又连忙开始想应对方法。
那个和柳平说八卦的同僚已经走了,柳平心里又暗叹了一口气,戴晨安好好地一直做个纨绔就好了,怎么还折腾出这样的事情来?
柳平放下笔,难得地周围人聊了起来。
柳平鲜少跟人聊天,这些人看到他愿意聊,自然就跟他说了起来,同时不着痕迹地恭维着,赞叹柳平的字写得好之类。
有人知道柳平一向推崇五桃居士和清平散人,也将这两人夸了夸。
五桃居士和清平散人的很多文章都已经流传开来,备受推崇,然而这两人的身份一直成迷,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人们反而更加热衷于谈论他们。
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柳平一般都不会多话,毕竟他一直都知道清平散人和五桃居士到底是谁,而他的母亲和柳夫人只是想写文章而已,并不想扬名,也就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这事。
但这次,他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做,反而露出了一个带着深意的笑容。
柳平这样的笑容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有问题,当下有人问到:“柳大人莫非是知道这两位大家的身份?”
有人这么问了之后,其他人结合一下柳平的身份,再看看柳平的笑容,也都有了这样的想法:“该不会其中一位便是柳先生吧?”
“这倒不是,”柳平露出了许些迟疑,又道,“但不瞒各位,这两位都是我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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