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郭怜筠点了点头,她应该早点想到这一点的,而不是自己将所有的事情一把抓。
郭怜筠想要招人,但这却并不容易,有些国外回来的对国内工厂的乱象非常看不惯,张口就是指责郭怜筠乱来,觉得应该将工厂全部改革,但郭怜筠推算了一下,却发现如果真的像对方说的那样做了,她的工厂很有可能开不下去。
最后,郭怜筠没有找到合适的留学回来的人才,倒是找到了一个之前一直在北平给洋人打工,洋人因为战乱将工厂变之后失业的人。
这人没有出过国,但一直帮洋人管理工厂,经验丰富,而且他还是那位之前被上海的新派人士一起迎接的北平来的陈先生的,人品值得信任,郭怜筠也就放心地用了他。
将工厂交付出去之后,郭怜筠又有了空闲,想了想,她再次拿起了笔。
以前郭怜筠和姜高杰在一起的时候,一直不明白姜高杰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退稿件,但现在她已经明白了。
姜高杰的文采其实比她好,可惜姜高杰的文章,往往只有文采。
姜高杰从不去真正接触那些贫困的被压迫的人,他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国家的未来,他总是对身边的一些事情视而不见,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写出好文章?
比如他们一起从北平来上海坐火车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那个因为迷信差点害死自己孩子的母亲,注意到有人为了省钱连着两天两夜没吃一口东西,还注意到有个少年偷偷爬进了火车都没有买票。
那一切足够她写好几个短篇。
可姜高杰呢?姜高杰从头到尾都在埋怨,他觉得车厢里那个尿裤子的孩子让人恶心,他觉得车厢里的气味特别难闻,他觉得周围的人实在太没素质。
他坐在座位上,要么看车窗外,要么干脆就闭着眼睛,脸上嫌弃的表情就没有消失过,却完全没有去关注人生百态并思考的意思。
还有到了上海之后,她在外面找工作、打工,接触了形形□□的人,那些人几乎都能成为她写作的素材,姜高杰呢?这个人一开始整天窝在家里,拒绝去外面,后来去了,也只随大流地参加一些学校的活动或者演讲,这样一个人,他能写什么?他又能给自己诗歌赋予怎么样的感情?
突然间又想到了姜高杰,但郭怜筠很快就将他扔开了,然后开始专心创作自己的又一个长篇。
这篇文写的是一家人,是一对夫妇外加一子两女,这家人因为那位丈夫在上海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工作而搬来上海,一开始生活的很幸福,可惜这位一家之主被人以投资的名义骗走了自己所有的资金以及自己向朋友借的钱,紧接着又因为在工作中频频走神而被开除,全家人的生活就急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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