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就是这般的性子,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哪怕她并不喜欢郑纶这人,可却也不吝于赞美他的才能。她这话不过是随心而出,郑纶闻言却是微愣,然后便低下了头,面上虽还神色自如,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
辰年低头看了看地图,爽快道:“好,就依你的计策行事,我们义军配合你。”她说到此处,心中忽地一动,便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来,“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你听听是否可行。”
郑纶被她那笑容晃得的气短,忙心虚地垂下了眼,停了一停,才沉声问道:“什么法子?”
辰年问他道:“你行踪瞒得紧不紧?鲜氏人知dào 你带兵绕过来了吗?”
郑纶不敢抬头,只淡淡答道:“他们应该还不知dào 。”
辰年便就笑道:“那你就还继xù 藏着点,由我们义军去打头阵。鲜氏人和我们交过手,对义军的兵力有大概的了解,他们必要轻敌,到时我引他们过来,你再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郑纶思量片刻,这才点头应道:“好。”
他两人既然定了这个计策,就又看着地图上细细商量如何行事,想着挑一处最好的地方下手。因着讨论战事不显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到了饭时,温大牙过来请两人去吃饭,辰年这才察觉到饿,她引着郑纶往那饭厅处走,笑道:“远来是客,我请你吃顿好点的。”
郑纶走得几步,却是突然低声问道:“你武功恢复了?”
辰年步子略微一顿,随即便就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玩笑道:“非但恢复了,还更厉害了,所以说你以后不要惹我,小心我一掌毙了你。”
郑纶略略点头,心中更想问她为何没有在盛都,为何会突然到了江北,为何又会做回了谢辰年?他心中有无数疑问,却没有一个可以问得出口,最后只能抿紧了唇。她现在的身份是谢辰年,他能看到她,能听见她的声音,甚至可以与她并肩作战????这一切仿佛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他的心里有着窃喜与激动,却又忐忑而愧疚,纠结无比。
因着有义军的配合,郑纶的首战果然大捷。
消息传到封君扬那里,已是快进腊月,江中平原上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天气骤然寒冷,攻城战愈发艰难,封君扬的大军被挡在距离豫州千余里的樊林,而鲜氏对豫州与泰兴两座重镇也是无可奈何,战争一时僵持下来。
封君扬看着那军报有些失神,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顺平道:“这真的不是辰年吗?”
这问题顺平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据早前宋琰送过来的军报所说,那义军乃是鲁灵雀与温大牙等人假借辰年的名义召集的,那“辰年”也是灵雀所扮。可后面陆续送回来的各种消息中,那“谢辰年”的所作所为又太像是真的谢辰年。按道理讲,郑纶既与义军合zuò ,该是知dào “谢辰年”的真假的,可他的军报中却又从来不提此事,连谢辰年的名字都未出现过。
便是聪明如顺平,也已经完全糊涂了。听封君扬问,他想了一想,却是小心答道:“乔老已是回山中查看了,这几日就要回来,到时看看王妃人还在没在那镇上,就知dào 这个的真假了。”
封君扬沉默片刻,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叹道:“好一个郑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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