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怀疑的看着他:“你说的该不会是蟒肉吧?”
“那条巨蟒生长多年,皮糙肉厚有什么可知的?”燕九怀低声道,“我幼时常被师父丢在山中磨砺,在山中寻觅珍味乃是强项,区区一把覆盆子又算得了什么?”
“……不必太麻烦,若真是珍味,你拿去庖下给采橙处置就行。”元秀哼了一声,便听燕九怀道:“公主若有这个胆子同去,我就告诉公主写信之人以及信中内容如何?”
元秀撇嘴道:“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公主如此聪慧,我相信公主只要愿意,总有办法想出理由来相信我的。”燕九怀诚恳道,“至于我太过愚笨,如此伤脑筋的事,还是不要想了。”
元秀站在原地,看着他抓着自己裙裾不放,足足半晌,才无语道:“燕小郎君,本宫从未见过比你更不要脸之人了!”
燕九怀顿时脸色一变:“公主这话说的太可笑了——靖安坊那老狐狸,脸皮岂是我等能比?”
他这么一说,元秀一噎,随即恼怒的跺脚:“一个曾以利刃加本宫.颈上的市井儿,本宫若还要相信你,你当本宫没有脑子么?”
“公主在宫廷中时,我且不去说,自到紫阁别院来避暑,正经的狩猎到这会才一次,我瞧来瞧去,整日里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盘算那个,身在终南却心在长安——我是看公主这样避暑十年,都不知真正的山野之乐,这才邀公主出行。”燕九怀遗憾的松开了手,“何况公主都能够容忍我以内侍身份近身伺候,难道不知我若对公主有敌意,恐怕公主还没看到人,就已经香消玉陨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
元秀看着自己原本只沾了几滴瓜汁,如今却印上了一个分明的掌印的牙色罗裙,面无表情的笑了笑:“燕小郎君说了这么多话的工夫,到底抓紧时间把手擦干净了?”
“咦?”燕九怀一脸惊奇,“公主居然看出来了?”他满面赞扬之色,甚至夸张的拊掌而叹,“这本是市井顽童之间彼此戏弄的手段,难得我还拿出了信笺为诱惑,却不想公主眼力如此犀利!看来,方才我夸奖公主聪明,却是说对了!”
燕九怀一本正经道:“如此说来,我说自己愚笨,真是谦逊已极,愚笨之人又怎能透过公主这样爱使小性.子又狡诈的本性,看到公主的聪慧之处呢?公主,你当真不想几个理由来信任我么?”
元秀一言不发的走了回来,背着双手,围着燕九怀转了一圈,忽然一抬腿,狠狠的踹向他背上,燕九怀轻轻松松的往前一扑让过,调侃道:“公主莫要动气……背上前日被公主亲自执剑打出的伤还没全好,公主……”
他正说得兴高采烈,忽然头上哗啦一声,猝不及防之下,身上一阵冰凉透心的冷!
元秀抖了抖完全空了的琉璃盆,见燕九怀呆若木鸡的坐在榻上,从头到脚,又是冰又是水,说不出的狼狈,尤其背上袍衫湿后映出里边裹缠的伤处血迹,顿觉心情大好!
她把琉璃盆随手一丢,也不管后者是否完好,哼道:“声东击西都不懂,愚笨的小子!”
重读了愚笨二字,手一背,施施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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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子也就能嚣张这么几个场景了,咳咳
从苏如绘可知,吾家女主的便宜,从来都是不好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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