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荪鸡汤倒是比宫里的更为鲜美,难道采橙又想出了新的法子?”云州公主舀了一勺清汤,咽下后忍不住赞道,她新浴后穿了元秀带到别院来的一套新衣,姜色底上绣着赤色狮子滚绣球,边缘锁了一圈的福字,外面披一件藕荷色薄纱半臂,下系银泥黄绶藕丝裙,绵儿抓紧时间,借用元秀的妆台替她上了一个淡妆,坐在桌边,已经完全恢复了公主应有的气度与仪态,显得从容而优雅。
在她面前,贴杏花状金箔绘福缘善庆图案的阔口秘色瓷碗里汤清如水,里面飘着几片嫩生生的切成了片的竹荪,若非汤面上一层淡淡的油星,几乎真疑心是水,汤上另洒了些韭叶,更添食欲。这盛暑时候,这样清淡的颜色最是勾人,云州又是从长安跑过来,又是大哭,沐浴过后本就饿了,这会更是胃口大开,难得出声赞道。
元秀面前却是一份莼菜虾仁汤,这莼菜本是江南所产,这一份却是拿晒干后腌制过的莼菜重新泡开了来做的,但味道依旧不失其鲜美,她听了先接过身边采绿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方道:“新的法子倒不是,不过那鸡汤似乎是以鱼汤勾了勾味,这里的鱼可比宫里好多了。”
“宫里的鱼也有黄河连日进的,怎么会差?”云州不信道。
“这一顿没有呈上来,想是没有合适的。”元秀指了指高冠瀑布的方向,“山涧里的鱼多数肥美,现成捞上来宰杀下锅,却胜在了鲜美上面。”
云州不由道:“还有其他好东西么?九姐说得,我倒真想在这里借住几日了。”
元秀不动声色的道:“你若是肯在这里住几天最好,我明日恰好要回宫里去一趟,你若肯留下来正好帮我看一看别院,免得到时候上上下下没个做主的人在,乱了套了。”
“九姐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回去了?如今山下可还热得很,别的不说,薛尚仪怕是受不住吧?”云州听了,顿时有些不自然道,薛氏因为身份特殊,这样有外人在的用饭场合她一般不出面,否则她虽然是尚仪,但元秀和云州用饭时,一个五品尚仪也没有一起的道理,但她又是郭家养大的女郎,文华太后当成了亲生妹妹一样照应过的,还对元秀有抚养之恩,叫她站在旁边伺候,元秀不愿,哪怕是云州,也知道这样不妥,索性便不出面,独自在别处用饭。
但元秀立刻帮薛氏解释道:“只我回去一下,十妹你也知道,七月就是我的笄礼,礼服礼冠尚服局虽然有定制,然尺寸已经是年初时候量的了,这几个月来我又长了些身量,虽然尚服局那边会预先估计下,到底不见得准,为着到时候合身合意,还是回去看一看再说。”
她这样解释,云州却不能尽信,道:“九姐的笄礼是在七月廿五,那是七月还要下旬,又不是七月初,至如今还有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何必这样着急?再说我初来乍到的,这别院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九姐怎么好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不如陪我住上几日,然后我陪九姐你一起回宫去看礼服与礼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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